順手自然而然的正了正妻子頭上的珠釵。
又蹲下身去抱兒子沈驚蟄。
沈驚蟄滿臉小大人樣,扭了扭身子,但還是乖乖的讓爹爹抱了起來。
他是大人了,絕不是貪戀爹爹的懷抱,隻不過爹爹這樣抱著他,他就能和妹妹坐得一樣高,這讓沈驚蟄很開心。
沈驚蟄伸出一隻小手讓沈暮握著,一家人就這麼頭也不回的走了。
背後一片鴉雀無聲。
金王妃承受不住,跌坐在地,捂著臉嗚嗚痛哭。
她自己做下的孽,要用一輩子的痛苦來償還了。
在梅鑊一家人身後,程王麵色如土,飄飄忽忽深一腳淺一腳的走了。
濾鏡破碎。
白月光倏的一下成了陳年的飯粒子。
他年少時在草原上看到過金王妃。
那時候的金王妃騎在馬上,微俯著身子從他身邊呼嘯而過。
兩個大大的麻花辮子和彩繩一起編織,額頭兩側綴著雪白的小絨球。
那雙眼睛比那漫天的霞光還要璀璨,一下就烙進了少年的眼裡,再也拔不出來。
後來,他看遍了中原的大家閨秀,再也沒能找到一個跟金王妃一樣策馬馳騁的明媚少女。
白月光便永遠的留在了心裡。
沒想到,當濾鏡破碎,現實竟是如此的殘酷。
他心中明媚如朝陽的女子竟是這般……這般……
程王形容不出心裡的那種空洞和痛苦。
倒是蕭秉石更懂。
他默默的回去,又穿上了薛荔送的那雙小鞋。
痛!
除了痛,還是痛。
眼淚不自覺的流,打濕了小石頭。
從此以後,少年的世界陰雨綿綿,再也沒有好天。
一場戲看完,薛荔不由有些蔫蔫兒的。
想找淩濮陽安慰安慰他,淩濮陽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
眾人離開了北戎大使館。
淩彥拍了拍她的頭,笑道“想不想吃烤魚?我找到了一家最好吃的烤魚館,帶你去嘗嘗?”
薛荔眼睛一亮“好!”
淩彥“烤魚館旁邊還新開了一家炸鵪鶉鋪子,味道也不錯,炸得骨頭都是酥的。”
薛荔“嗯嗯嗯!”
“咱們吃完了可以給小泥巴和程富貴兒帶些回去。不過伺候那兩祖宗,得把肉剔下來才能給他們吃。”
薛荔“嗯嗯嗯。”
所以烤魚鋪子在哪?能不能快點走?
淩彥“……!”
戳了戳她的額頭“你也上點心!小心以後小泥巴和程富貴兒隻認我,不認你!”
淩彥無語問天。
想當初,他摸一下小泥巴都要洗手的人,現在倒成了全職奶爸了,走哪裡都惦記著孩子們。
相反,看看薛荔。
明明毛絨絨是她的,現在她倒成甩手掌櫃了。
有點懷疑以後他們的孩子出生了,自己的悲慘境況……
薛荔眼睛閃亮“點心?點心在哪?”
淩彥“……!”
好好好,完全指望不上了!
兩人開開心心在外麵吃了烤魚和炸鵪鶉。
還帶了很多回去。
程富貴兒和小泥巴的,還給綏遠侯侯夫人和念晗居都帶了。
另外還給各處帶了京城最近流行的裡木蜂蜜水。
酸酸甜甜的,吃完烤魚和炸鵪鶉,再喝點裡木水,完美!
兩人回了侯府,門房老頭又熱情洋溢的迎上來。
熱切的目光盯著阿婼。
阿婼婚期將近,即將嫁進季家。
他算過了,自己可以作為陪嫁門房嫁過去。
以後天天給季公子開門。
誰不喜歡一開門就有人說我喜歡你呢?
想想都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