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佐木死了,他的副官也死了。
副官叫佐藤,現在不光左疼了,右邊也疼了,全身都疼了,炸成零件了。
其餘幾十人死的死,傷的傷,斷腿的,斷胳膊的,殘肢斷臂,哀嚎震天。
還守在岸邊的幾十號人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啊,一眨眼的功夫,船體爆炸,火光衝天,趕忙拿起電台給軍部發報。
香月清司還在天津坐在屋裡吃壽司喝清酒呢,等待佐佐木的好消息,忽然通信兵拿著急電衝過來:“報告將軍,佐佐木中陳三埋伏,於珠海口全軍覆沒!”
香月清司一口氣沒上來,差點嗆死:“什麼?!花子呢?毒品呢?”
“船上沒有花子,沒有毒品,隻有炸彈,佐佐木率眾上船後,炸彈爆炸,船體崩裂,傷亡數十人!”
香月清司勃然大怒,啪地摔了酒杯:“八嘎!陳三呢,見到他沒?”
“沒有,連根毛都沒見到!”
“哇呀呀!陳三的良心壞透了!”
陳三爺在哪兒呢?
現在正和船手“冒兒”,搭一條小船,奔往維多利亞港。
陳三爺隻帶了這一個開船的船手,叫“冒兒”,至於為什麼叫冒兒,究竟是茂兒,還是帽兒,還是卯兒,不重要,窮人家的孩子有個名就行,這小子年輕,是貨船的舵手,霍師傅親自培養的徒弟,所以陳三爺將其他人都留置柬埔寨,自己帶著冒兒趕來珠海口。
鄭小俊也沒來,因為要看守村上花子。
貨船上就他兩個人,進入珠江口後,提前關閉馬達,跳小船跑了,船上隻有炸彈,憑借慣性駛入港口,佐佐木一行人哪知道陳三爺耍這麼多貓膩啊,登船後就上西天了。
現在陳三爺要爭分奪秒奔往油麻地,一個十萬火急的消息要通知沈心茹和蕉爺,乃至四姨太等人。
這個消息就是日軍將在1941年12月8日,突襲香港,和老英徹底撕破臉。
日寇要占領香港。
這個消息是絕密,出自村上花子口中。
所以,陳三爺拚了命地往油麻地趕。
淩晨2點,來到油麻地沈心茹的住處,陳三爺和冒兒快步上樓,而後伸手啪啪拍門。
敲了半天,屋內沒動靜。
陳三爺莫名其妙,大吼:“茹茹!茹茹!爹!爹!”
還是沒動靜。
陳三爺汗都下來了:咋回事啊?
情況緊急,由不得禮貌了,抬腳就踹門,哐哐兩腳,身後的門卻咯吱開了,鄰居在身後問:“你找誰?”
陳三爺嚇了一跳,一看是個老太太,很慈祥,忙道:“大媽,我找這戶人家住的人。”
老太太說道:“他們走了,搬走了。”
陳三爺一驚:“搬走了?搬哪去了?什麼時候搬走的?”
老太太說:“剛剛,就你來之前半個時辰。所有人都提著箱子、布袋,好像要出遠門。”
陳三爺頭皮都麻了:“啊?”隨即向老太太致謝,“謝謝大媽。”
說完,快步下樓,冒兒緊隨其後。
來到樓下,陳三爺思忖片刻,走向街對麵,來到了小熊的房門前,砰砰敲門,門開了,小熊的母親一臉疑惑:“你找誰?”
陳三爺趕忙說:“我是對麵鄰居沈心茹的丈夫,陳愛茹的父親。”
小熊的母親一驚:“陳三爺?”
“對。”
“快快快!快進來,我有東西給你!”女子一把將陳三爺拉入屋。
而後從桌上的匣子中拿出一封信,遞給陳三爺:“這是沈小姐臨走前給你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