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海將行李箱重重地扔進後備箱,金屬撞擊聲在江城機場的地下停車場裡格外刺耳。他內心的憤懣和不甘如同這聲響一樣突兀,在空曠的停車場裡回蕩著。
陳陽瞥了他一眼,心裡明白他此刻的心情,沒說話,隻是默默地把自己的行李也放了進去。他知道,此時任何安慰的話語都顯得蒼白無力,倒不如用沉默來理解彼此的失落。
陳陽餘光掃過去,方大海額角的青筋還微微跳動著,顯然這用力一摔也帶了幾分情緒。
“嘖,這箱子質量還挺結實。”方大海忽然開口,聲音裡帶著幾分自嘲,他彎腰鑽進副駕駛座時,扯鬆了領帶,喉結滾動幾下,像是壓下了某種情緒。
方大海坐下後還是解開了最上麵那顆襯衫紐扣,露出一點鎖骨,他長長呼出一口氣,掌心撐在膝蓋上,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褲縫。
“這次去京城,”他聲音低下去,尾音帶著幾分自嘲,“咱倆真是白跑一趟。”
這句話像一根魚刺卡在喉嚨裡,方大海抬手捏了捏眉心,目光轉向窗外,地下停車場的燈光在他眼底明明滅滅。
“除了把那兩件文物遞交上去,咱們倆等於什麼都沒撈著。”他聲音裡的自嘲更濃,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陳陽笑著點點頭,心裡卻五味雜陳。方大海說的沒錯,這趟京城之行確實不儘如人意。自己沒能進入鑒定小組,那個夢寐以求的機會就這樣從指縫間溜走了;方大海呢,本想借著這次機會拉近與嶽父嶽母的關係,沒想到不但沒能如願,反而遭到一通打擊,搞得灰頭土臉。這趟京城之行,對兩人來說,真是不太友好。
想到這裡,陳陽心中湧起一陣無奈,但很快又被一種豁達所取代。人生本就如此,有得必有失,有成功就有挫折,關鍵是要學會在逆境中保持初心。
他發動車子,引擎的轟鳴聲在地下停車場裡顯得格外響亮,七月的江城像個蒸籠,即便是在地下,空氣中的熱浪依然讓人喘不過氣來。透過車窗,可以看到遠處的出口,那裡有一線陽光透進來,刺眼卻又充滿希望。
“行了,”陳陽一邊打著方向盤,車子緩緩駛出停車場,一邊用輕鬆的語調說道,試圖為這沉悶的氣氛注入一絲活力,“至少咱們完成任務了。”
方大海沒有接話,隻是盯著窗外飛速後退的江城街景。
“你說關部他們......”方大海終於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怨氣,“咱們江城怎麼就成農村了?他們京城,除了前門樓子那裡,那普通街道,還沒有咱們江城好呢!”
陳陽知道他在想什麼——昨天在關部家裡,方大海跟關部兩口子提起江城如何繁華,兩人嗤之以鼻的樣子,江城在他們眼裡,就好像是個偏遠的農村。不過,這不止僅僅代表方大海自己的看法,這時候的北三省,在城市建設上麵,確實要比京城好。這是很多去北三省出差、旅遊回來之後的想法,京城除了是中心城市以外,在北三省心裡,真就很一般。
“大舅哥,彆往心裡去。”陳陽勸道,“京城人就這德性,看不起外地的。”
“我就不服氣!”方大海拍了拍膝蓋,“咱們江城現在發展多好,你看看,這一棟棟高樓大廈的,你再看看這大街上小姑娘穿的,多時髦呀,怎麼就比不上他們京城了?”
“行了行了,”陳陽搖搖頭,“咱們這裡再好,也不是權利中心!”
江城市公安局刑偵大隊的會議室裡,徐局長正對著幻燈片屏幕指指點點,屏幕上是一個年輕人的照片,留著長頭發,長的眉清目秀。
“大家都看清楚了嗎?”徐局長環視了一圈會議室,“這個案子很重要,大家務必打起十二分精神。”
“這個人叫徐江,”徐局長用筆指著照片上的人說道,語氣嚴肅,“這小子身上案子不大,他呢是一名小偷,外號小三子。平時專門偷一些小件的東西,手表啊,項鏈啊什麼的。”
台下的刑警們都聚精會神地聽著,有人在本子上記著筆記。
“昨天,在押解跨省盜竊嫌疑人去看守所的時候,”徐局用手點點照片上的人,“正好趕上二隊將小三子帶回來,兩人在門口走了個對臉。就是這麼巧......”
說著,徐局將手裡的筆往桌麵上一放,發出“啪”的一聲脆響,“兩人看到對方的時候,互相都愣了一下,雖然隻有幾秒鐘,二隊的人就發現了不對。當時二隊的小王機靈,立馬就察覺到了異常。”
“這兩人指定認識,而且從兩人對視的眼神中,猜測很有可能兩人之間有事。”徐局長停頓了一下,看著台下的眾人,“你們想想,一個跨省作案的,一個本地的小偷,他們怎麼會認識?這裡麵肯定有文章!”
“就這樣,又將跨省盜竊嫌疑人拉了回來,重新進行了審問,加上提審小三子,這一審,又給我們提供了一條新的信息!這條信息,可能會牽扯到一個更大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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