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老聽陳陽說完,直接將頭轉過去了,抿嘴偷偷樂著,胡攪蠻纏,絕對的胡攪蠻纏!不過這個胡攪蠻纏攪的好!
其他人不由紛紛笑著搖頭,這理由,也就他陳陽能說的出口。在坐的這些人,沒人能說出這麼胡攪蠻纏的話來,畢竟以後還要出國,還要露臉呢!
“不不不,”哈特掃了一眼,自己國家代表團的人都低頭笑了,“雖然說我們人手不夠,但我們有科技......”
“等一下,”陳陽伸手打斷了哈特,“哈特先生,我來回答你剛才沒說完的話。”
說完,陳陽將身體靠向了桌麵,認真的看著哈特,緩緩開口,“中國現代考古,始於1921年仰韶村遺址發掘。”
“而貴國,在1937年,貴國的探險隊就在我國新疆盜掘了多少文物?需要我報幾個柏林民族學博物館的藏品編號嗎?”
張教授在桌下猛拽陳陽的衣角,但陳陽絲毫沒有在乎,直勾勾的看著哈特。
“至於哈特部長剛才說的,讓世界看到古華夏文明......”陳陽微微眯了一下眼睛,“根據我們統計,單單去年,我們華夏就上報了國際一百餘件文物,反倒是貴國的佩加蒙博物館,重要藏品連圖片都不公開,這就是您說的"共享文明"?”
哈特尼克爾聽到這裡,臉色唰一下變的鐵青,施密特在旁邊急忙開口說道:“貴國代表誤會了,哈特先生的意思是.......”
“我知道他什麼意思。”
陳陽起身站了起來,環視了一圈,確保每個字都清晰可聞,“就像大英博物館說"我們保管得更好",盧浮宮說"這是全人類遺產"。”
說著,陳陽用手指敲敲桌麵,“但我不明的是,為什麼這些全人類遺產,永遠都是從華夏往其他國家流動?”
“用你們的話說,我們華夏作為四大文明古國,難道連我們自己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都研究不明白麼?”
“試問,如果連我們都研究不明白,你們又憑什麼能研究明白!”
陳陽此話一出,宴會廳落針可聞。侍者手中的銀壺微微顫抖,咖啡液麵泛起漣漪。
耿老此時緩緩起身,走到陳陽身邊,一隻手按在陳陽肩上,示意他坐下,之後笑著看向了哈特,“感謝哈特部長給我們年輕學者展示的機會。”
耿老慈祥的語氣中帶著鋼刃,“陳陽雖然言辭直率,但提出了值得思考的問題——為什麼文明對話總是單向的?”
宴會廳沉默了片刻,安德森興奮的看著陳陽,自己像他這麼年輕的時候,可沒有他這樣的魄力!
片刻之後,哈特尼克爾冷笑一聲,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陳博士的激情令人欽佩,但文物研究不是靠激情就能完成的。”
說著話,他環視四周,“我們國家擁有世界上最先進的文物研究團隊,我們的實驗室配備了最精密的儀器。而據我所知,華夏至今還在依靠所謂的"老師傅眼力"。”
他故意加重了眼力這個詞的語氣,隨後,略帶嘲笑的看了看四周,雙手攤開,“要知道,現在是科技時代,數據不會說謊,而人的判斷——恕我直言——總是帶有主觀性。”
陳陽不慌不忙地整理了下袖口:“部長先生對華夏的了解還停留在三十年前。不過既然您提到"眼力",我倒想請教一下部長先生——”
他直視哈特尼克爾,“您可知道我們華夏宋代《營造法式》中記載的"望聞問切"四法?還是了解過明代周嘉胄《裝潢誌》裡記載的七十二道修複工序?”
哈特尼克爾眉頭微皺,輕輕搖頭。
陳陽同樣冷笑了一下,抱著肩膀靠在椅子背上,“華夏文物之所以不能完全依賴科技鑒定,正是因為我們的文明延續不斷。”
“一件青銅器上的銅鏽,在科技分析下可能隻是化合物,但在老師傅眼中,卻能分辨出是商周的"黑漆古"還是後世的仿品。”說著,陳陽拿起餐巾,在上麵倒了幾滴紅酒,“就像這酒漬,儀器隻能告訴您它的成分,而侍者卻能看出是客人不小心灑的,還是故意灑的。”
“這是曆史見證者給出的最準確答案!”
聽到陳陽這麼說,戰車國代表團中傳來幾聲輕笑。哈特尼克爾臉上也露出鄙視的笑容,還輕輕鼓起了掌,“哦,這真是浪漫的說法。但現實是,去年敦煌285窟的壁畫因為濕度控製不當而剝落,如果有戰車國的氣候控製係統......"
“部長先生消息很靈通,”沒等他說完,陳陽直接開口回懟,“但您可能不知道,我們采用傳統"地龍"通風法已經控製住了情況。這種方法在莫高窟使用了上千年——順便問一句,貴國的氣候控製係統能保證運轉一千年嗎?”
哈特尼克爾聽到陳陽這麼說完,蹭一下猛地站起身,這小子簡直不知道天高地厚,微微瞪起了眼睛,向陳陽質問道:“那你們的兵馬俑的彩繪呢?出土後迅速氧化,全世界都看到了那些照片!如果有戰車國最先進的保護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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