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委會議室的空氣凝重得幾乎能擰出水來,牆壁上的時鐘滴答滴答走著,宋書記帶頭,所有人重新研究著案卷,當方大海推門而入時,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這位江城警界傳奇人物身上。
宋書記沒有跟方大海過多寒暄,直接指向投影幕布上那令人心悸的現場照片。
“大海,這次讓你過來,主要就是這件鶴城地稅科長李建國一家滅門案。”宋書記語氣沉重,示意將報紙遞給方大海,“兩年了,凶手依然逍遙法外。”
方大海微微頷首,目光迅速掃過會議室。鶴城市公安局副局長趙誌剛等人麵色凝重地坐在一側,顯然已經經曆了多次問詢。方大海安靜地坐下,翻開麵前厚厚的案卷。
趙誌剛開始介紹案情:“從作案手法來看,應該是熟人作案。門鎖完好無損,沒有任何撬壓痕跡,說明凶手要麼有鑰匙,要麼是受害人主動開門。”他切換著幻燈片,跟方大海介紹著案情,“但屋中財物沒有任何損失,李建國的大哥大、手表、現金,妻子的項鏈、戒指等貴重物品都在。”
幻燈片上出現臥室特寫照片,床頭櫃上確實擺放著一條金項鏈和幾隻戒指,梳妝台上的首飾盒也完好無損。
“至於夫妻感情方麵,”趙誌剛繼續道,“經過我們詳細調查,李建國夫妻感情非常好,是街道上有名的模範夫妻,經過我們排查,李建國同誌雖然在稅務科長的位置上,那生活作風問題上很檢點,情殺的可能性完全可以排除。”
最後一張幻燈片是李建國一家的合影,照片上三人笑容燦爛,兒子乖巧地依偎在父母中間。會議室裡有人輕聲歎息。
“那麼仇殺呢?”方大海低頭看著案卷問道。
趙誌剛也一樣搖搖頭:“我們走訪了所有鄰居、同事、親友,甚至調查了李建國處理過的所有稅務案件涉及的企業負責人。”
“所有人都反映李建國為人正直謙和,從未與人結怨。有個彆企業因為偷稅被處罰過,但金額都不大,遠遠達不到要殺人報複的程度,而且也沒有作案時間。”
方大海一邊聽著,一邊仔細翻閱案卷中的現場照片。他的目光在一張張照片上快速掃過——客廳、臥室、廚房、衛生間...每個房間都整潔有序,完全沒有搏鬥痕跡,仿佛這一家三口隻是在沉睡。
“現場幾乎沒有留下任何有價值的線索,”趙誌剛的聲音帶著無奈,“凶手明顯有反偵察意識,戴了手套,鞋底可能套了鞋套,門把手都被仔細擦拭過。我們在門框上發現了一處微量血跡,經過dna檢測不屬於受害者,但數據庫中找不到匹配對象。”
方大海的眉頭越皺越緊,經過自己翻看案卷來看,這確實是個棘手的案子,現場太過乾淨,乾淨得不像真實的犯罪現場。凶手要麼是職業殺手,要麼就是經過了周密策劃。這種案件最麻煩,如果不是職業殺手,那就是蓄謀已久,早就做好了各種準備,就在他翻到一張現場照片時,目光突然定格了。
照片上是一張90年代流行的老式酒櫃,這種90年代的酒櫃跟後世的不同,後世那種酒櫃是專業用來存放各種紅酒、白酒的,而90年代時期的酒櫃,更像一種家具,裡麵除了擺放一些空酒瓶以外,還會擺放一些裝飾品或者擺件。
這種酒櫃,當時通常都是用空瓶子擺櫃的,酒都喝了,洋酒居多,國酒茅五劍,瓶子裡灌上各種有色無色的水。
方大海看著照片裡的酒櫃,玻璃門後擺放著各式酒瓶——茅台、五糧液、還有一些洋酒。但在酒櫃的右下角,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擺放著一個精致的小木架。這個木架造型彆致,有明顯的圓形弧度凹槽,像是長期放置某種圓形物品留下的。
方大海見到這個小支架的時候,猛的愣住了。這種支架他再熟悉不過了——因為在陳陽寄當行裡麵,自己看見過有很多種,他知道,這是上麵是用來擺放古董瓷盤的。
有一次,方大海沒事,順路去陳陽店裡坐坐,兩人聊天的時候,曾經聽過陳陽和勞衫這麼說過:“勞衫,這支架上的盤子呢?”
勞衫怯生生地回答:“上午賣出去了,這不是還沒想好放什麼上去呢?”
聽到這裡,陳陽語氣變得嚴肅起來:“老三我跟你說,如果盤子賣出去了,必須立即補上一件瓷盤,不能這麼空著;如果沒有合適的瓷盤,就連支架一起撤下去,絕對不能單獨把空支架擺在那裡!”
“這是規矩!”
方大海當時覺得好奇,笑著打圓場:“你小子,那玩意早放一會晚放一會能咋的,至於這麼較真麼?”
陳陽轉身認真解釋道:“大海哥,這你不懂,這是古董行的老規矩。”
“老三,你也聽著,為什麼要這樣做。”
說著,陳陽跟勞衫解釋了起來,這種放盤子的支架,通常都是隨著盤子贈送給客人的。如果客人不要,也必須及時擺放上新的瓷盤,要不然空支架擺在那裡,寓意著散儘家財、人去樓空,非常不吉利,老一輩的古董商最忌諱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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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個人家,將瓷盤賣出去了,架子一般都會收起來,你們看那個古董收藏大家,家裡會空放著支架,寓意家道中落!”
當時自己還笑話陳陽,過於迷信。
此刻,方大海盯著照片上空蕩蕩的瓷盤支架,陳陽的話在耳邊回響。李建國家中擺放著這樣的支架,說明他們家人中肯定有懂得古董收藏的,而現在支架是空的.....是因為李建國不懂,還是凶手拿走了?
“方大海同誌?”宋書記的聲音將他從沉思中喚醒,“你看得這麼入神,是發現什麼了嗎?”
方大海抬起頭,發現全會議室的人都在看著自己。那些目光中,有期待,有質疑,也有幾分審視。在場的都是經驗豐富的老刑警,自己僅憑一個古董行的規矩就提出推測,恐怕難以讓人信服。
想到這裡,方大海尷尬地笑了笑:“宋書記,各位領導,趙局長他們調查了大半年都沒突破的案子,我這看了十幾分鐘能有什麼發現。如果可能的話,我想親自去現場看看,或許能有新的發現。”
趙誌剛立即表示:“現場現在還封鎖著,你想去看隨時都可以。”
說完之後,趙誌剛又補充說道,“方大海同誌,但我可以向你保證,現場不會再有什麼新線索了。我們鶴城市局當時就差把房子拆了檢查,每個角落都查過無數遍。”
宋書記敏銳地察覺到方大海有所保留,看他的眼神,宋書記就知道方大海發現了什麼,於是追問道:“大海,現在是案情分析會,有什麼想法都可以說出來,大家共同研究,不要有顧慮。”
“你要是發現了什麼,現在要及時提出來。這案子拖的時間太長了,我們必須要近期內用最快的速度破案!”
聽到宋書記這麼說,方大海輕輕咳嗽了幾聲,猶豫片刻後說道:“宋書記,我個人認為,這案子圖財害命的可能性比較大。”
此話一出,會議室裡頓時響起一陣輕微的笑聲。趙誌剛等人相互對視,臉上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在坐的所有人心裡,這種可能性最不大,因為現場什麼值錢的東西都沒丟,怎麼可能會是圖財害命呢?
“方隊長,”趙誌剛語氣中帶著幾分微笑,“我剛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李建國家裡一分錢都沒少,所有值錢的東西都在現場。像這種情況,我們第一個排除的就是圖財害命。”
其他鶴城的刑警也紛紛附和:“是啊,現場連翻動現金的痕跡都沒有。”
“抽屜裡的存折、現金都原封不動。”
“甚至整個案發現場,連翻動的痕跡都沒有,能丟什麼?手電筒麼?”
方大海平靜地等大家說完,然後抬頭看向趙誌剛:“趙局長,您敢保證李建國家裡什麼都沒丟嗎?”
趙誌剛迎著方大海的目光,肯定地點頭:“我也是刑警出身,這點是可以保證的。當時第一時間趕到現場時,連廚房的垃圾都在原位,能丟什麼?”
“我有不同觀點,”方大海一字一頓地說,“我個人目前猜測,李建國家裡很有可能丟東西了。”
方大海此話一出會議室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都驚訝地看著方大海,這家夥憑什麼判定李建國家裡一定丟東西了?
趙誌剛皺起眉頭:“方隊長,你這個猜測......”趙誌剛微微笑著搖搖頭,“換句話說,現場照片就在這放著,你為什麼猜測李建國家丟東西了?現場到底丟了什麼?”
方大海深吸一口氣,說出了讓全場嘩然的話:“李建國家丟了一件,咱們都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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