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陳陽一聽就不樂意了,回頭瞪向勞衫,“你小子可彆血口噴人啊!什麼叫我弄壞的?”
“當時你就在旁邊,看得真真兒的!是蘇雅琴她自己追著我打,動作太大,不知道磕哪兒碰哪兒了才掉的!”
“這能賴我嗎?”
他說著說著聲音就提高了八度,耳根子都有點發紅,“你知道當時什麼情況嗎?”
“我就是退了一步,退一步!”陳陽用手比劃著一根手指。
“她那手就跟刮風似的朝我腦袋扇過來,我能怎麼辦?我總不能站那兒讓她扇吧?我稍微一側身,她自己重心不穩,那鐲子就飛出去了!這叫物理現象,懂嗎?物理現象!”
勞衫嘴角的笑意更濃了,明顯是在憋笑。
“你笑什麼笑?”陳陽指著他,“你給我說清楚了,從頭到尾,是我主動招惹她了嗎?是我先動手了嗎?我就是說了幾句實話而已!”
他越說越覺得憋屈,乾脆站了起來,在房間裡來回踱步,“再說了,什麼叫我不跟她計較?是我求著她來的嗎?”
、陳陽雙手一攤,做出一副無辜的樣子,“我就想老老實實看個宅子,研究研究陣法,招誰惹誰了?”
“她自己不請自來,”他扳著手指頭數,“來了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處處跟我找彆扭!”
“那是她先說我的!”陳陽立刻反駁,“她說我是"粗鄙商人"、"附庸風雅"、"不學無術"!我就回敬幾句怎麼了?難道要我像個受氣包似的隻挨打不還手?”
他深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但顯然沒什麼效果,“我又不是她爹,憑什麼慣著她那大小姐脾氣?”
“她爹都不一定慣著她呢!”陳陽補充道,“你看她那性格,估計從小就是這樣,誰都得讓著她,順著她。稍微有點不如意就炸毛,跟點了火藥桶似的。”
“我告訴你們,”他指著勞衫和靠窗的二嚴,語氣嚴肅起來,“我陳陽這輩子最看不慣的就是這種,仗著家世背景就目中無人的主兒。什麼都要按她的意思來,不同意就是不尊重她。”
“這是什麼道理?”
房間裡安靜了幾秒鐘,勞衫和二嚴同時看向了陳陽,這陳陽說的大義凜然的,好像忘記他在江城時候什麼樣子了吧?一直靠在窗邊,抱著膀子安靜聽著的二嚴,此時終於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一聲笑像是破了某個氣球,連勞衫也跟著笑出了聲。
“笑什麼笑?”陳陽瞪了他們一眼,“我說的不對嗎?”
二嚴搖搖頭,他性格比大嚴更活絡些,平時話不多,但往往一針見血。
“陳老板,”二嚴轉過頭,臉上帶著了然的笑意,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形,“您呀!跟我們家宋總真是一模一樣。都是嘴上利害,得理不饒人。”
“什麼一模一樣?”陳陽皺眉,“我跟宋梅哪裡像了?”
二嚴也不著急,慢悠悠地從窗邊走過來,“像的地方多了去了。您想想,宋總平時是不是也這樣?隻要覺得自己有理,就非得把道理講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條一條給你掰扯明白了。”
“那能一樣嗎?”陳陽辯解道,“你們宋總那種工作,就據理力爭的時候就得據理力爭。”
“您跟蘇小姐那不也是一樣?”二嚴笑著說,“您覺得自己有理,所以就一定要說清楚,說明白,不能讓人誤會您。”
“這有什麼不對嗎?沒有不對。但是……”
他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水,動作不緊不慢,“但是呢,這世上有些事兒,不是誰有理誰就一定要說出來的。有時候退一步,讓一讓,不是認輸,是大度。”
“我哪裡沒讓?”陳陽不服氣,“我已經很克製了好嗎?她要是個男人,我今天早就……”
陳陽沒有繼續說下去,“反正先生事情麻煩了,人家母親留給她的遺物,因為我打壞了,我挺過意不去的!”
“所以,陳老板,”二嚴看著陳陽,眼神裡帶著揶揄,“你看她走了,就偷偷摸摸把那幾塊碎玉片一片一片撿起來,用手帕小心翼翼包好,放進貼身的口袋裡。”
“我作證!”勞衫一副不怕事大的表情,蹭的舉手喊道,“我當時就躲在門後看著呢,陳老板您蹲在那兒,找了足足十分鐘,連指甲蓋大小的碎渣都不肯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