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楠離開後,陳琳和傅晨進入病房探望林琛。按理說,林琛失憶後口中一直念著陳雅,那麼他理應記得陳琳才對。
然而當陳琳站到他麵前,強忍著內心的波動,努力擠出笑容說道:“林琛哥,我們來看你了。”
林琛緩緩轉過身子,眼神空洞地凝視著眼前的陳琳和傅晨,臉部肌肉微微抽搐著,轉向陳琳問道:“你是誰?”
正當陳琳要回答時,他又猛地將目光投向傅晨,問道:“你又是誰?”
這連續的兩次發問,瞬間讓二人有些招架不住。陳琳拉著他坐在沙發上,溫柔的說道:“林琛哥,我是陳琳啊,你不記得我了嗎?”
此話一出,林琛猛地一震,目光如鉤般死死鎖住陳琳。刹那間,一股莫名的寒意似乎掠過心頭,他口中反複呢喃:“陳琳、陳琳……?”
“這?”病床上的傅晨目睹林琛的異樣,憂心忡忡道,“要不要叫醫生?”
“不必,他可能是想起什麼,情緒太激動了。”陳琳蹙眉搖頭,話音未落,林琛卻嘶聲道:“你不是陳琳,你不是陳琳……”
“林琛哥,你冷靜點……”
“師父?”二人見林琛情緒失控,立刻起身安撫。傅晨站在林琛右側,死死按住他的肩膀,試圖穩住他。可林琛猛地一聳肩,轉頭冷冷逼視傅晨,哼道:“小清,你是小清?”
“小清?”傅晨困惑地低語,一時反應不及。陳琳卻激動道:“他準是把你錯認成我弟弟陳清了。”
“小清,小清……”林琛如癡如狂般囈語著,情緒竟逐漸平複。
“這不光是失憶啊,情緒波動這麼大,該不會是……”傅晨想說林琛是不是瘋了,話到嘴邊又強行咽回。
“不會的,林琛哥比我想象中堅強……”陳琳話音未落,林琛驟然攥緊傅晨的胳膊,眼神如野獸般攫住他:“小清,小清,你姐呢?”
“師父,我是傅晨,你清醒清醒。”傅晨一邊安撫,一邊與陳琳合力壓製林琛。兩人費儘力氣將他按回沙發,林琛卻猛然抬頭盯住他們,嘴角牽起一絲邪魅的冷笑。傅晨和陳琳心頭齊刷刷一涼,未及開口,後腦便遭重擊,瞬間失去了意識。
......
半小時後召開的市委緊急會議上,省委組織部副部長親臨會場,當場主持會議。鑒於林琛同誌因健康原因無法履職,省委任命省廳刑偵總隊成峰同誌擔任天都市政法委書記,同時任命司法局局長周副高同誌升任副市長兼市公安局局長。薑楠被當場宣布撤職,調離原崗位。
這一係列的人事安排,還真是印證了那句古話,一朝天子一朝臣。林琛的生病之後,波及最深的恐怕就是薑楠這個乾妹妹了,不過相比於這些政壇之間的勾心鬥角,薑楠此刻最在乎就是林琛的病情。
會議剛一結束,他便迫不及待要飛奔去照顧林琛,可沒等離開辦公樓,就在電梯口被李大康的秘書叫住了:“薑局長,薑局長等等!”
薑楠回頭愕然應聲,秘書禮貌道:“薑局長,李書記找您。”
“我已經不是公安局長了,下次換個稱呼吧。”要說薑楠被擼了烏紗帽一點脾氣沒有,那也不可能,不過眼下她倒不想計較這些,隻是李大康的秘書恰好撞到了槍口上。
秘書尷尬地紅了臉,點頭道:“這邊請。”
片刻後,市委書記辦公室門前,新上任的政法委書記成峰和周福高正焦灼地等待著。要知道,剛上任的重要乾部第一天被市委書記召見,稍加點撥幾句已是官場不成文的規矩。雖略顯迷信,卻多少代表著對方對你的重視程度。
“成書記,我們已經在這等了十分鐘了,李書記到底是見還是不見啊?”周福高稱呼成峰一句成書記,顯然已經迫不及待的進入狀態。而成峰顯然對於這一稱呼也非常受用,隻是想著幾天前還在龍騰集團大門前得罪過李大康,但自己這次來天都可是背靠大樹好乘涼,晾他李大康也不敢記仇。
“我剛才來的路上碰到書記秘書,他好像有急事,彆著急等他來了咱們讓他通報便是。”成峰擺出一副上司的態度,可他哪裡知道周福高壓根沒把他當一回事。
片刻之後,李大康秘書的身影出現在二人麵前,未等他們開口,便看到他身後帶著薑楠。周福高一臉錯愕地問道:“薑楠,你來這裡乾什麼?”
“當然是見李書記,難不成來跟你們倆鬥地主嗎?”薑楠冰冷的語氣瞬間讓周福高臉上掛不住。見狀,成峰立刻幫腔道:“薑局長,雖然你是女人,但好歹當過局長,自古成王敗寇的道理總該明白,怎麼這麼輸不起?”
成峰的話裡夾槍帶棒,既諷薑楠更刺林琛。不待薑楠反擊,周福高便嗤笑著補刀:“薑楠,如今木已成舟,你找李書記也是徒勞。要知道這個位置可是省裡定的,要怪就怪你站錯隊,太信你那"好哥哥"了。”
看著二人一副得意模樣,薑楠冷笑道:“你們這副嘴臉真令人作嘔,小人得誌。”
“薑楠你彆給臉不要臉!”成峰怒火中燒時,周福高突然朝他使了個眼色,顯然在提醒他辦正事。成峰強壓怒火轉向李大康秘書:“張秘書,我們要見李書記,麻煩你......”
話未說完便被張秘書打斷:“二位領導,李書記要見的是薑局長,您二位請稍候。”
“什麼?李書記要見她?”周福高滿臉錯愕。張秘書正色道:“當然,莫非二位有意見?”
“自然不敢......”二人訕訕退後,目送張秘書領著薑楠走進辦公室。
李大康正閒適地看著電腦屏幕辦公,見薑楠進門便含笑起身:“薑局長來啦,咱們沙發坐。”
“謝謝李書記。”二人剛坐下,李大康看著站在一旁的張秘書似乎有話要說,便笑道:“門口那兩個哼哈二將還沒走?”
“沒有,李書記他們還等著見您呢?”張秘書無奈的搖搖頭,李大康哼了一聲道:“既然他們喜歡等,那就候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