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楠在李大康辦公室裡滯留了四十分鐘,這可把在門外等候的成峰二人急得團團轉。本著“成不了事,也不能讓對方成事”的原則,成峰靈光一閃,便有了主意。
“高副市長,你說李書記這麼著急見薑楠,他們是不是在商量林琛的事?”成峰坐在周福高身旁,不動聲色地拋出這句試探。對方微微皺眉道:“成書記,有話不妨直說。”
到底是官場老油條,周福高綿裡藏針,回應得滴水不漏。成峰見對方有鬆動的跡象,索性開門見山:“周副市長,你我為何能坐上今天的位置,想必心照不宣。這一切本該屬於林琛。我聽說他在醫院醒了,雖然隻是暫時失憶,可萬一哪天他想起來……你我還能高枕無憂嗎?”
成峰的話讓周福高麵部肌肉微微一抽,但他旋即斂起異色,問道:“那成書記的意思是?”
見魚已咬鉤,成峰笑嗬嗬道:“隻要組還在天都,對林琛的調查就不會停。眼下正是給組獻禮的良機——林琛這塊骨頭難啃,可他身邊的人呢?”
成峰的一席話像是在點撥,又像是什麼都沒說,而周福高更是裝作不懂的問道:“成書記,還請你指點幾分。”
見對方裝傻充愣,成峰也不生氣,畢竟達成目標才是最主要的。隻見他悠閒的說道:“還記得當年那個囂張的袁州吧?當時林琛來辦案的時候,要沒有咱倆保駕護航,他可成不了事。我沒記錯的話,現在他應該投靠林琛了吧。”
話已說到這個份上,見周福高仍舊沉默不語,成峰便繼續道:“林琛動不了,那就從內部瓦解他們,讓所有人看清站隊林琛的下場。正好也能樹起你的威信,何樂而不為?”
成峰話音落下,周福高嘴角微揚,冷笑一聲,不動聲色道:“成書記,這個袁州確實不是省油的燈,憑他之前那些破事,送他進去不過是分分鐘的事。隻是我這麼乾,等於公開掀桌子,對我有什麼好處?”
“周副市長,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我在天都市不過是過渡,這背後的意思…不用我多說吧?”成峰直白地暗示自己有人撐腰。然而周福高也不是初出茅廬,追問道:“成書記,事情都讓我辦了,那您呢?”
見他如此表態,成峰心知事情已成,隻是對方不願被當槍使,於是笑道:“我自然從組那邊做文章。他們不是要查林琛麼?那我就把‘東西’送到他們眼皮底下。到時候,是真是假,他們總得動一動吧。”
此話一出,二人相視大笑。他們不曾察覺,走廊的陰影裡,一道倩影將對話儘收耳中。那身影臉上掠過一絲冷笑,悄然轉身離去。
......
天都市第一醫院潔白的病房裡,陳琳緩緩睜開雙眼,發現自己已躺在另一間陌生病房的床上。就在不久前,她和傅晨在病房與林琛交談時,不知被誰從背後襲擊,眼前一黑,當場失去了知覺。
環顧這陌生的環境,身邊不見任何熟悉的身影,一股涼意滲透到陳琳的四肢百骸。她掙紮著想要起身,病房門卻在這時被推開,一位身姿曼妙的女人走了進來。
“你醒了。”舞嫵笑著上前打招呼。可剛起身的陳琳卻下意識地朝後蜷縮身體,冷冷質問:“我怎麼在這裡?我丈夫傅晨呢?”
“傅晨回南風了,他托我轉告你,安心在這裡住上一段日子。”舞嫵坐在窗前,望著陳琳那張熟悉的麵孔,臉上漾開慈愛的笑容。陳琳卻不知對方底細,警惕地追問:“那,你們是把我軟禁起來了?你們想做什麼?我林琛哥呢?還有傅晨,他到底去哪了?”
“你怎麼那麼多問題,不該你知道的事情就彆打聽。老老實實的在這裡待上幾天,我保證你不會有事。”舞嫵冷眼說道,下一秒卻又不忍心伸手想要給她一個安慰,可那隻陳琳卻猛地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對著自己脖子抵住說道:“你不要過來,否則的話。”
啪的一聲,舞嫵快速從她手中奪過利刃丟在地上,臉色平靜的說道:“你居然就這點出息,陳琳,你太讓人失望了。”
眼看舞嫵轉身要走,陳琳著急的喊道:“等一下,你把我軟禁在這裡,到底要做什麼?”
舞嫵沒打算理會她,眼看要走到病房門前,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似的,舞嫵轉身說道:“陳琳,你挺聰明的,不妨自己冷靜的想一想。還有門口有人24小時看著,你要是想逃走,還是不要白費力氣。”
砰的一聲門在她麵前關上,病房裡此刻隻剩下陳琳,然而舞嫵的話卻不停的在她耳邊回響。
......
第二天上午,樂庭縣公安局。一輛黑色奔馳邁巴赫緩緩駛入政法大樓,車子停穩後,瑾瑜集團接班人黃博文瀟灑下車,今天他是專程來找袁州的。
此刻,袁州正站在辦公室窗前,注視著黃博文下車的身影,陷入沉思。片刻,門外響起敲門聲:“袁局長,黃總到了。”
袁州轉身走到辦公桌前,皺眉道:“請他進來。”話音剛落,黃博文便邁步而入,帶著一絲得意說道:“老袁,現在跟我還擺起譜來了。”
“嗬嗬,哪敢啊。我就是不讓你進來,也沒人能攔住嗎。”袁州一句玩笑話,似乎是緩解了二人之間的尷尬,黃博文在袁州對麵坐下,悠閒的環顧辦公室四周,這時聯絡員把倒好的茶水遞到他麵前,黃博文嫌棄的說道:“這茶能喝嗎,去讓我司機把車裡的茶葉拿出來。”
此話一束,聯絡員臉上露出一個大大問號,這時袁州不知從哪裡拿出一瓶可樂放到黃博文麵前,打趣的說道:“小周下次記住了,黃總隻喝可樂,不喝茶。”
“哈哈哈。”隨即黃博文也是一臉壞笑,見此情形,袁州揮揮手讓小周離開。此刻辦公室裡隻剩下他們二人,袁州知道眼前的這個二世祖今天是帶著目的來的,於是笑著問道:“黃大公子今天駕臨樂庭,是有什麼事情嗎?”
看似調侃的一句話,實則是袁州在試探對方,可黃博文似乎跟沒聽見似的,有一搭沒一搭的回應道:“老袁啊,我看你這辦公室家具太舊了,要不改天我讓人送一套豪華的來給你。”
“那我還真是受寵若驚,你來不會就是為了嘲諷我吧。”袁州似笑非笑的問道,這時黃博文才說道:“當然不是,我叔叔讓我給你帶句話。”
“是嗎,那就傳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