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命令不容抗拒,但莫名的不屈和倔強的抵抗,從骨子裡開始掙紮。
莫心雨定定望著他,側頭躲過青提的觸碰,視線跟著落在床尾。
“我說了,我不餓。”
“我現在不想吃水果。”
陸梟舉水果叉的手滯頓半停在空中,兩指捏著叉柄輕微轉了個圈,抬起垂在腿側的小臂,曲起的指骨繾綣曖昧的撫上她頸側的肌膚。
“夫人要是從一開始就會抵抗,也就不會躺在這裡…”
男人的尾音加重,落在頸側的指骨分開,長指迅速抵在她臉頰兩側,強逼著莫心雨轉頭,酸澀冰涼的青提強行破開她的雙唇被喂進口中。
他高高在上,頷首漠然諦視著不願將青提咽下肚的莫心雨。
最後一點耐心被消耗殆儘。
他眼裡虛偽的溫柔蕩然無存。
“最後一次,把它吃下去。”
螞蟻竭儘全力挺直的傲骨在大象的腳下顯得滑稽又可笑,隻是輕輕一腳就能踩的粉碎。
淚水加重了莫心雨眼裡屈辱的不甘,在陸梟冷漠的注視下,開始機械的咀嚼口中的青提,她嘗不出一丁點青提該有的清甜,有的隻是酸澀的苦楚。
喉間滾動,見她把青提吞咽下去,如沐春風溫潤如水的笑,再次回到男人臉上,鉗製在臉頰兩側的長指,結束了對她的桎梏。
莫心雨就這麼仰頭,堅毅的眼眸凝視他。
果然,觸及到齊玥,陸梟就不會再忍著演戲,先前的溫柔,都是為拔出的刀做鋪墊。
“所以陸總是來興師問罪的?”
“你就不怕我告訴爺爺嗎?”
陸梟好笑的彎下腰,指腹替她擦去眼角的淚水,“嘴長在夫人身上,夫人隨時都可以像家主告狀。”寵溺的調笑噙在他的眼底,手指微彎,輕刮鼻尖的動作,就好像在懲罰不聽話的情人。
“你故意讓她來,當然不是為了舊情複燃。”
“夫人不是很清楚,我和她的情就沒斷過嗎?你不過是一個狐假虎威卑劣的插足者。”
“為了宣告可笑的名分,虛假的戲,故意讓她來,為了和我在她麵前展現良好的夫妻關係,讓她難堪難受,用來報複滿足你那點卑劣的插足者心裡,這不就是你的意圖嗎?”
莫心雨聽完他有理有據的質問,眼裡的屈辱不甘掙紮,和麵對秘密被惡魔揭開的惶恐和不安,消散了。
他們之間的距離極近,近到她能透過陸梟輕蔑的目光看見一個狼狽卑微的自己。
所以,陸梟是這麼想的。
他完全沒有往其他方麵想,也是,在他的心裡她隻會是一個貪錢、能接受自己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商品,由他們這些有錢的富豪隨意交換。
原來……也是,他認為的沒錯。
但是他隻會比陸梟想的更加貪心。
錢!家人!還有自由,她全部都要!
她承受的所有委屈,都要整個陸家、莫洪海莫心清,加倍奉還!!
那麼她現在要做的就是讓陸梟底厭惡自己,更加愛齊玥,甚至愛到能拋棄陸家給予的所有枷鎖和利益,不惜和家主對抗,主動把她踢出場從一開始就不平等的交易遊戲。
如果被主動踢開,檀秋就不會阻攔她離開陸家,甚至可以直接帶檀秋去另外一個城市,過新的人生。
想通了,她突然意識到不能這麼逆來順受,讓他認為自己好控製,她要讓陸梟認為她是個貪心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