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
遙控器砸在桌麵,發出清脆震人的聲響,桌上酒杯裡的液體也輕微晃動著。
“傅言你應該明白,作為一個遵守禮節的晚輩,時時刻刻都需要尊重長輩意願的道理吧?”
陸梟傾身,端起裝有金色酒液的方形杯,凜冽深不見底的黑瞳靜默注視波光粼粼,被金色酒液裝飾的杯壁。
他冷聲說道:“我已經給過嶽母機會了。”
“衷心的受害者為了保護一個暴虐的侵害者,三番兩次的說謊,不就意味著,她不想、也不值得被救嗎?”
“你隻需要把家庭醫生安排好,等她什麼時候能把救命兩個字說出口了,再救也不遲。”
“是,陸總。”
“我會為檀女士安排好家庭醫生。”
陸梟滿意的挑眉,小臂微抬把酒杯送到唇邊,仰頭喝完了杯中的液體,他把酒杯擱置在桌麵側頭看向站在沙發後的傅言。
“讓沈州把準備好的合同一起帶進來吧。”
“好的,陸總。”
不消一會。
穿著複古英式格紋西裝,戴銀絲邊框文質彬彬,渾身覆滿書生氣息、附庸風雅的男人提著一個褐色公文包畢恭畢敬的走了進來。
“陸總。”
陸梟也不多言,抬手指了指桌麵簡單道:“合同。”
沈州站在黑白配色茶幾邊,打開公文包公事公辦的把準備好的四份合同一式兩份,擺在陸梟麵前。
“陸總,這是按照陸老先生的意思當場擬定好的合約。”
“但我想需要合同的人是您和陸夫人,所以在傅助理說的基礎上,重新又擬定了一份合同,請您過目。”
陸梟輕佻眉梢掃視沈州,他拿起桌上後兩份合同,雙膝交疊在一起,後背輕鬆肆意的靠在沙發,垂眸慵懶翻動放在膝上的合同。
修長精致骨節分明的指節翻開紙頁,犀利冷凝的眼凜冽睇視裡麵的每一個文字。
在沈州緊繃的注視裡,陸梟的指尖停在合同尾端,沈州跟著他的動作屏息凝氣。
"陸總,還需要添什麼附加條件嗎?
"
“這裡加上,若因檀秋女士隱瞞事實帶來的任何不利條件,全權由莫心雨女士個人承擔所有後果,且陸梟先生有權撤回給予莫女士的所有獎勵。”
“是陸總,我現在就把這個條款加上。”
陸梟看向彎腰從公文包取出筆記本,蹲在茶幾前手指飛舞迅速改動合同條款的沈州,不到幾分鐘,他停下手上的動作,搬動筆記本,讓屏幕麵朝陸梟。
“陸總,請您過目。”
“傅言,協助沈律師把合同打出來。”
“好的,陸總。”
很快,一份嶄新的、讓陸梟滿意的合同替換了躺在沙發上的舊合同。
毫無價值、毫無作用的合同被無情的碎紙機吞噬,支離破碎的紙張全數丟進不見天日的垃圾簍。
陸梟漠然冷凝的臉色緩和下來,他提起酒瓶,往新的酒杯倒了一杯酒,抬眸看向站在茶幾邊的沈州。
“既然公事已經辦完了,就坐下來喝杯酒,當做是為你接風洗塵。”
沈州緊繃嚴肅的臉鬆懈下來。
他伸手取走桌上的酒杯,坐在單人沙發裡,細長乾淨的手指轉動杯身,他意有所指看向陸梟,舉了舉酒杯。
“謝陸總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