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羽迫切地希望淩操趕緊死,卻並不著急攻城。
原因也很簡單,洛陽的城牆實在是太長了,長到即便手下的兩千兵馬排成一排站在城下,也隻能覆蓋城牆一小段距離。
包圍洛陽至少需要調動十萬大軍,想要對洛陽守軍形成強烈的壓迫感,至少也要五十萬才行。
五十萬對於其他人來說不是一個大數字,隻要征調足夠多的民夫形成規模即可。
可王弋手下沒有送死的填線部隊,洛陽也不是一天能攻下的。
關羽今日前來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一雪前恥。
昨日淩操給予的恥辱,他今天必須要還回去,淩操必須死!
石彈在空中呼嘯而過,關羽一邊聽著斥候和投石機軍需官的彙報,一邊思考和觀察著。
井闌已經退場了,士卒的羽箭已經消耗乾淨,他也不準備用昂貴且強大的攻城器械去死磕火油的。
“將軍,在投射五輪就不能再投射了。投石機能否堅持另說,石彈的消耗已經見底。石彈需要開采,附近並沒有好的開采地方。”
“將軍,城上不同城段均有騷動,加起來有七八處之多,但都被鎮壓下去。至於統兵將領……將軍恕罪,我等沒有發現,很可能藏起來了。”
軍需官和斥候都給出了一個關羽不想聽到的情報,他抬頭看了看天色,見到熾烈的太陽高懸於空,心中盤算片刻,說道:“本將軍給你們創造個機會,一旦發現那淩操,爾等立即將所有石彈都投向那裡,爭取摧毀那一段城牆。”
“遵令。將軍,何以為號?”
“某的將旗為號。”說著,關羽指了指身邊一名舉著旗子的士卒。
軍需官看了看那麵黑底白字,不算很大,上書一個“關”字的將旗,將其深深記在了心中,行禮過後便速速退去。
關羽則率領士卒擺開陣勢,緩緩向城牆推進。行至百步,他又讓士卒止住腳步擺出進攻姿態,並派出一名使者。
城牆上的淩操自然注意到關羽的動向,自投石機暫時停火時他便下令讓士卒戒備,見到使者前來更是如臨大敵。
士卒其實就是一名都尉,得到關羽示意後,跑到城牆前喊道:“城上守將出來答話!”
領教過左軍弓弩犀利的淩操怎麼可能隨意露頭,同樣示意手下前去應對。
“你是何人?也配讓我家將軍和你說話?有話你現在就說,否則速速退去,跑慢了彆怪爺爺射死你!”
“哼……我們家大帥說了,不和你們計較之前淩操那個慫貨的醃臢之舉,隻要他下來和大帥打上一場,今日征戰就此作罷。”
“……”
等了片刻,見城上沒有回應,都尉便開始嘲諷:“淩操!你不會是怕了吧?就這點膽子?隻敢在城頭撒潑?不如回家躲在繡樓之中作女紅吧,你都不如我河北良家女子勇敢!哈哈哈……”
“哼!匹夫之爭算得了什麼本事?那關雲長就是以匹夫,隻敢炫耀武藝。爾等隻管攻城,看我家將軍不把爾等的屎尿打出來?”
“哈哈哈……怕了就是怕了,戰場廝殺不講武藝,你們倒是打開城門出城啊!敢不敢比試比試排兵布陣?不是我們瞧不起爾等,我等就出三百兄弟,打你們三千!敢不敢?”
“哼……兵法……”
“算啦算啦!還兵法?你懂個球的兵法?你就是個應聲蟲!真要講兵法,讓淩操出來和我講!”都尉根本不接對方的話頭,最後乾脆開始無差彆攻擊,“你們就是不行,豫州人就是不行,你看看我們北方人。
以前是我們不想打你們嗎?那是因為呂奉先在洛陽!
可呂奉先是並州人,沒有我們北方男兒,你們算個屁啊!”
都尉的話讓原本沉寂的城牆上蕩起一絲波瀾,守軍們本就背井離鄉隨呂布來到洛陽,如今被人如此羞辱自己的家鄉,沒點火氣是不行的,一個個忍不住在城上叫罵。
都尉聽著那些罵聲並不生氣,他在觀察,在尋找關羽想要找到的那個人。
終於,他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也不理會城上守軍,飛馬跑到關羽麵前,指著城牆一處低聲道:“將軍,那裡人頭攢動,士卒的叫罵聲卻不高,很多人都顧首回望,很有可能就是淩操躲藏的地方了。”
“發號令。”
關羽一聲令下,帥旗旁邊的一麵旗幟忽然晃動起來。
不多時,投石機再次發出囂張地咆哮,而追隨投石機咆哮的則是兩千士卒向前推進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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