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聚集重兵進攻左軍左翼,進攻方向依舊是自北向南,問題是左軍進攻他們左翼的同時完成了變陣,進攻方向已經變成了自東向西。
自己的側翼完全暴露在左軍麵前,而左軍那怪異的陣型也已重組完畢!
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是個人都會想到,一場徹徹底底的屠殺就此開始……
巨大的齒輪再次轉動,呂布軍徹底沒了抵抗的勇氣,紛紛四散逃竄以求保命。
可命運沒有向他們示好,就在一些聰明人自以為可以趁機向長安方向逃竄時,那個方向忽然傳來陣陣馬蹄,一員白袍戰將一馬當先,手中鋼槍寒芒閃爍,一舉衝垮了逃跑的人群。
還未等呂布軍哭爹喊娘聲響起之時,後陣騷亂聲起,一員手持大刀的戰將率領騎兵一鼓作氣衝殺而來,竟將綿延數裡的軍陣劈成兩半。
兩支騎兵不過數百人,卻在軍陣之中來回衝殺,將一方大陣分割成無數小塊。
左軍大陣適時跟上,將無數個小塊一一吞噬,不留一個活口。
殘酷的戰場之上彌漫起令人作嘔的腥甜氣息,似乎連風都不願意經過,生怕被滯留在此無法脫身,沾染上如此不祥的味道。
奔跑、呼號、驚恐、癲狂……
這一刻呂布軍的將領們明白自己已經徹底失敗了,不會有一絲僥幸。
至於呂布……根本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之內,畢竟雙方所謂的臣服不如說是一種在挫敗之中產生的妥協。
他們都是棄子,在講明了陳家之人的謀劃後,滿心絕望地棄子。
棄子可以被人拋棄,更不在乎拋棄他人,於是連將領們都帶著自己的親兵開始向長安方向奔逃。
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向那邊跑,可不向那邊跑,他們又能去哪裡呢?
失敗者沒有選擇的餘地,他們唯一能為呂布做的,隻有心裡那一聲虛偽的祝福了……
而另一邊的左軍雖然取得了大勝,卻怎麼也笑不出來,勝了這些蝦兵蟹將其實沒什麼用,最麻煩的那個禍害還在他們軍陣之中呢……
是的,呂布成功突破了軍陣,和他打的人正是典韋,全副武裝的典韋。
叮叮當當……
三支長戟在半空中不停相撞,碰出一陣陣火星,兩員戰將在一塊二十步方圓的空地上纏鬥著,沒人敢靠近兩人。
呂布不愧是天下第一勇武,招式大開大合,頗有一招製敵之勢,威猛無比。
反觀無論行氣還是性格都十分暴躁的典韋卻小心翼翼,每招每式都謹慎應對,沒了之前那股以命搏命的凶悍。
叮……
三支兵器再次交織在一起,典韋咬牙接住呂布一招“力劈華山”,惡狠狠瞪了呂布一眼,兩人已交戰三十餘合,越打典韋越心驚。
眼前這家夥似乎能洞穿一切,就連他這種沒有章法的招式也能隨手破除,肆意反擊,逼得他大多時候隻能防守。
呂布則雙眼通紅,麵露猙獰之色看向典韋……身上那一身鎧甲,要不是這身鎧甲防刺又防割,這個莽夫早就被他宰了!
“為何還不死,你為何還不死!”呂布忽然咆哮一聲,奮力壓下手中畫戟,力量之大使得典韋胯下戰馬發出一陣哀鳴,雙腿跪地,眼見站不起來了。
典韋心道一聲“不好”,趕緊卸下手上力量翻滾下馬,可他更不敢怠慢,還未站定便又衝了上去,再次和呂布戰在一起。
他是萬萬退不得的,要是被呂布找到機會將諸葛亮乾掉,那他的罪過可就大了。
於是乎他乾脆什麼也不顧了,心中發狠,仗著甲胄堅固硬抗著呂布的攻擊,一手騷擾呂布,一手專砍呂布的戰馬。
呂布見狀怒火更盛,拉動韁繩退開兩步,手中方天畫戟忽然一收,竟跳下戰馬,拔出寶劍,自下而上向典韋撩了過去。
典韋本想再次貼身,見了這一招後居然死命後退,雙腳連蹬數步。
這一招太刁鑽了,呂布的寶劍不是刺向他的,而是刺向了他身前,隻要他在往前一點,寶劍便會順著麵甲貫入他的腦袋!
可這一退就完了,呂布哪是那種得理饒人之輩?
隻見他右手方天畫戟忽然探出,刺向了典韋右眼……
躲不過去!
這一刻典韋萬念俱灰,他向左偏頭脖頸就會暴露,向右偏頭就會被刺中左眼,怎麼都是個死,他甚至已經感覺到了槍尖刺入眼球的疼痛……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空中忽然銀光一閃,一支長槍極其精準地擊中方天畫戟的小枝,將這支畫戟擊飛。
畫戟槍尖將麵甲帶著頭盔挑飛出去,典韋發出一陣咆哮,眼球被生扯出來讓他痛徹心扉,眉骨被斬斷更是讓他幾乎發狂。
不過好在,命……是保住了。
再看呂布,幾乎毫不猶豫回身跳上戰馬,看向銀槍飛來的方向,低喝出一個名字:“趙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