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表的手段確實讓人驚歎,一麵以刺殺王弋為籌碼拉攏袁譚,一麵又以攻打袁譚為籌碼拉攏曹操,既實現了自己的目的,又拿到了雙份好處。
但是,這一切都是王弋和荀彧的推斷,推斷隻能讓他們製定計劃,事實才能讓他們有所動作,他們需要佐證自己的想法,況且劉表沒能刺殺王弋不代表他失敗了。
弘農、河東二郡太守遇刺身亡,司隸校尉王朗生死不明,再加上各地的叛亂,足以將王弋的兵馬牢牢拴在司隸動彈不得。
而且曹操的兵馬距離司隸可不遠,到時候見司隸空虛,真撲上來咬一口也不是不可能。
所有的麻煩一股腦湧入王弋腦海,煩得他頭腦發漲,但還是要一件一件解決的,於是他喊道:“來人。”
他本想讓明鏡司的人進來,誰知聞聲走了進來,見護衛一臉衰相,王弋就更煩了,喝問:“死人了嗎?這種表情?精氣神哪去了?”
“主公,死人倒還罷了。”護衛追隨王弋多年,膽子比較大,臉色一垮道,“我們失手了,刺客全死了,沒抓到活口。”
“沒有就沒有,你去將……”
“主公!”護衛忽然提高聲音,將眾人嚇了一跳,卻又見他猶猶豫豫道,“您……還是親自去看看吧,我等不敢說……”
“我看你是想死了!”王弋勃然大怒,卻見護衛滿頭大汗,神色慌張不已,心中一動,狠狠瞪了護衛一眼,帶著幾人走出了書房。
王弋的書房自然不是普通的書房,而是由一間偏廳改的,平日裡用來處理公務,接見官員,不僅景色不錯,風水極好,交通更是便利,廊道環繞,四通八達,方便他去任何地方。
此時交戰早已結束,連院子裡的羽箭都被清理乾淨,王弋環視一周,發現刺客的屍體被護衛橫七豎八的丟在一側廊道邊。
看到此景他很是不滿,訓斥道:“你們是不是承平日久了?這些東西不去交給仵作,丟在這裡做什麼?”
誰知護衛趕緊湊近低聲說:“主公,我們沒敢動。”
“不敢?我看你們是怕臟了手,不想吧。”
“主公,沒跟您之前,我們什麼日子沒過過?還能掀起幾個死人嗎?您看……”護衛指著刺客的屍體,又將聲音壓低了些說,“我們不是斷案的高手,但是您看他們進攻的方向……”
王弋順著手指看了過去,愣了片刻,忽然轉頭冷冷地看向了荀彧。
荀彧見狀一頭霧水,他也看了看屍體,問道:“殿下,可是有什麼不妥?”
“你隨我來。”王弋冷著一張臉,領著荀彧和幾個護衛走入宅邸深處,不多時,荀彧也黑著一張臉走了出來。
回來之後兩人並未交談,荀彧行了一禮便又匆匆離去。
王弋將劉辯打發了,叫來呂邪吩咐:“你親自去幽州將張白騎招來,直接去後軍軍營中尋我。”
“後軍?殿下……”
“自去便是,一路走郡縣官道,我會派人指引你們後軍的位置。”
“老奴這就去辦。”
“等等。你拿著我的劍,先去一趟遼隊,從那裡抽調一名校尉和五百士卒,讓他們潛藏在那處周圍。一旦有我命令至,那處所有相關人員,無論老幼,全部除掉。”
“老奴明白。”呂邪被王弋的話驚得冷汗直流,接過寶劍,行了一禮便匆匆離去。
“來人。”王弋又招來護衛,吩咐,“去將田元皓招來。”
說完,他又對準備溜去吃飯的王泫招了招手,將她拉到身邊,領著她走進書房,邊走邊低聲說:“王泫,你我這一輩,我隻有你一個至親了,有些事你知道,但知道的不全,如今也是時候讓你知道真相了。當年父親招我回遼隊……”
當年那一次差點要了王弋性命的刺殺在他平靜的語氣中再次被提及,將所有過往講完後,他冷聲說道:“我允許有人殺我,也允許父親想要殺我,但我不允許有人利用父親殺我,哪怕他心甘情願也不行。當年兄長扛下了所有,我就要給他一個交代,哪怕那些人已經死了,已經屍骨無存,我也要讓兄長知道究竟是誰害死了他,究竟是誰將我們家變成了這般模樣。這個仇,我一定要報。”
然而王泫此時都是懵的,她所知的和真相相去十萬八千裡,她一直以為多年前王弋和父親是一直想要拯救大漢的,但貪婪的大哥想要霸占王弋的基業失手殺了父親,而後便是兄弟相殘,王弋性情大變,被大勢推到了這個地位。
而且在見到劉辯之後她也覺得大漢是真的不行了,根本就沒有拯救的意義,還不如推倒重建,根本沒想過真相竟然是爹殺次子,長子背鍋的戲碼,而且還想殺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