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豐見到張飛也很驚訝,反問:“翼德怎麼會在這裡?沒和荀文若去見殿下?”
“文若安排我……”張飛咧了咧嘴,忽然眼神一動,繼續說道,“荀尚書安排我做些事情。”
“荀文若安排你?他能調動你?翼德,你莫不是被他誆騙了吧?”田豐看向張飛的眼神有些不善,深處滿是懷疑。
張飛看不到田豐神色,但聽到語氣後心中歎息一聲,嘴上無所謂道:“我不是在養傷嗎?賦閒在此,無所事事。若到了殿下帳前沒忍住何人鬥了起來,殿下又要說我。”
“哈哈哈……翼德呀,你這不叫賦閒。”
“誰管他?反正就是閒著。元皓怎麼也在這裡?當初我可是親眼見到你和荀尚書出的城。怎麼又回來了?還被人刺殺?這些賊人是誰?”
“殿下讓我查個案子,我便回來了。”田豐似乎對刺客的身份十分敏感,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反問,“荀文若托翼德做什麼事?”
“嘿,打架而已。”
“打架用不著翼德親自出手吧?左軍在城外那麼大動靜,我又不是看不見。翼德可是不信我?”
“正是因為軍中之事,我也不能說呀。唉,可憋死我了。”說著,張飛抬起一腳便踢向一名刺客,罵道,“他娘的,給我起來,再打一場!讓爺看看你的本事!”
“你莫折騰他了。”田豐見狀趕緊上前拉住,勸道,“就這麼幾個活口,讓你打死,我找誰去問話?”
“好賊子!”張飛猶自不忿,掄起蒲扇般的巴掌拍在刺客腦袋上,喝問,“你是哪家的賊子!快說!惹惱了大爺,拆了你的骨,剝了你的皮,將你生炙了吃!”
“好好好……多謝翼德出手相助,多謝翼德出手相助!翼德若無事,我先去忙了,這裡亂糟糟的,便不留翼德了。”田豐出言再勸,甚至開口送客。
張飛也不是不識時務之人,笑道:“那我就不打擾元皓了,元皓若有事,差人喊我便是。”
“那我便不送了。”田豐拱了拱手,一麵命令手下將賊人押入房間,一麵目送張飛離去。
張飛晃晃悠悠走出署衙,可剛轉過街角,神情立即嚴肅起來,邁開腳步一路狂奔出了北城,進入左軍軍營之中,直奔諸葛亮的營帳。
“翼德將軍這麼晚……”諸葛亮剛收到士卒通報,張飛已經闖了進來。
他示意傳令的士卒出去,將諸葛亮拉至桌案前,卻猶豫半晌才說道:“孔明,你幫我合計合計,我又一友……”
“翼德將軍,時辰真的不早了。”諸葛亮著實不想聽張飛廢話,直言道,“不知翼德將軍遇到了何事,又有何不解之處?”
“是……是這樣……”張飛無奈,老臉一黑,將自己和田豐的對話說了一遍,最後問道,“你說田元皓和荀文若是鬨彆扭了,還是……孔明明白吧?”
“翼德將軍為何要問此事?”
“唉……我本以為平定天下就是和敵人拚個你死我活,哪曾想敵人還沒打完,倒先要和自己人分個生死?我不怕戰死沙場馬革裹屍,真怕哪一天死得不明不白。”說罷,張飛拿起案上水壺“咚咚咚”灌了個水飽,似是飲那醉人的烈酒。
然而諸葛亮卻沒有回答張飛的問題,而是拿起水碗抿了一口,仿佛陪酒一般,隨後輕聲說:“翼德將軍,你越界了。”
“什麼?”張飛難以想象諸葛亮竟然給他這樣一個答案。
諸葛亮擺了擺手,說道:“將軍不懼戰場生死,專心戰場便是,至於其他的,殿下自有明斷。”
“孔明,你是不知啊!今日白天,那袁氏的小妖女在庫房之中對雲長和子龍……”
“將軍!此事乃是特例。”諸葛亮趕緊打斷張飛講話,解釋道,“荀尚書能調動左軍乃是殿下給予的特權,自他離開霸陵之後,便不再有此權力了,日後也不會再出現這樣的事。”
“可那妖女手持令符竟敢恐嚇雲長和子龍!”
“將軍,荀尚書能號令諸將,所憑者何?”
“他有王劍。”
“是了,亮率左軍封城,也是因為王劍。將軍明白了嗎?”
“哈……原來如此,倒是我目光狹隘了。”張飛聞言無奈地搖了搖頭,起身欲走,忽然想到什麼,說道,“孔明,你知道田元皓何時進的城嗎?”
聽到此言,諸葛亮的臉色立即陰沉下來,沉聲道:“將軍也說了,為官就怕死得不明不白。唉……亮送送將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