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縣令倒是敢說啊。”
“既然田尚書問了,下官怎敢不認真回答。”
“好一個認真回答!若各地官員如馮縣令一般,殿下不知該輕鬆多少,唉……”田豐歎息一聲,似乎不想繼續話題,反而問道,“還沒到嗎?將士們隨我一路奔波,著實辛苦,讓他們早些吃飯,早些休息。”
“就快了。”馮才向前方一指,說,“那裡就是。”
一行人很快便來到馮才安排好的營地,說是營地,其實是一座豪族莊院,住進去五六百人輕輕鬆鬆,絲毫不感覺擁擠。
不過,雖然住所十分舒適,他安排的飯菜倒是十分一般,就是軍中標準,連田豐都沒有例外,他自己也跟著吃了一頓。
用過飯後,田豐沒有再留馮才,而是親自將他送到了門口,作彆之時,田豐忽然說道:“馮縣令做事當真周全,成皋的百姓有福了,隻是沒想到馮縣令對軍中飯食也如此了解。”
“多謝尚書讚譽。尚書不知,左軍後營常駐於此,每次運送的糧草頗多,成皋又是重鎮,糧草存儲乃是重中之重,調度繁瑣,與我等地方官員多有交集。見得多了,下官知曉的也就多了。”
“知曉的多好呀,知曉的越多,殿下越放心。馮縣令慢走,本官就不遠送了。”
“尚書留步,下官這就回去了。”
“對了。”田豐拉住馮才馬匹的韁繩,低聲說,“本官要在此地補給糧草,下一次就要去陳留了。本官最多停留三日,若馮縣令對牛馬市有什麼見解,這幾日不妨來和本官商討一二。”
“多謝尚書賞識。”馮才一臉激動,又跳下馬對田豐行了一禮。
田豐擺擺手說:“補給糧草之事,馮縣令還要多多在意,千萬不要出任何差錯。”
“尚書放心,下官親自督辦此事。”
“好。不送了。”
“留步。”馮才看著田豐轉身走回莊院後才上馬離去。
田豐回到住所後,看見房內有一員武將正在等他,便問道:“令狐統領,將士們可安排妥當了?”
令狐統領複姓令狐,名毫。
這個令狐統領可不一般,或者說整個令狐家都很有門道。
令狐家是太原望族,雖不及太原王氏,卻也是個千年家族,祖上甚至能追溯到周朝。
令狐家早早就投資了王弋,奈何家中傳承悠久,資財卻不多,而且令狐家送出來的幾個人十分硬氣,主動加入當時還是幽州兵的左軍,沒向王弋請求任何官職,一路靠軍功博得了如今的地位。
幾人之中陣亡者有之,轉做文官的也有,如今官職最高的就是令狐毫,是左軍中最精銳的校刀手的兩個副統領之一,領參將,從五品品級,絕對的高級將官。
他對田豐的表現有些不明白,便說道:“尚書放心,軍中之事均已安排妥當,隻是末將有一事不解。尚書有殿下旨意,為何不直接清查馮才家產?”
“令狐統領真要在成皋打上一場不成?”
“此行末將所率皆是精銳,打上一場又能如何?尚書放心,若損傷超過十人,末將願提頭去見殿下。”
“那也要看殿下想不想見到令狐統領的腦袋!”田豐很是無語,解釋道,“本官率軍前來,馮才來迎接無可厚非,可縣尉呢?縣丞、吏員都來了,縣尉卻不來?還是說成皋根本沒有縣尉?這可是虎牢關!
一個上黨人,出身上黨頂級豪族,卻絲毫不關係牛馬市?可能嗎?
令狐統領,你也出身並州,本官私下裡問你一句,你且聽好。
殿下出身邯鄲,很多人都認為殿下是冀州趙縣邯鄲人,但你告訴本官,殿下是哪裡人氏?”
因為田豐不客氣的話原本還有些氣憤的令狐毫聽到這話背後瞬間冷汗直流,這個問題他根本不敢回答。
王弋是哪裡人?若論家族出身,王弋他娘的是上黨人啊!
世家子弟多年的學識瞬間將腦子裡的肌肉擠壓出去,電光火石之間,令狐毫立即明白梁習為什麼會舉薦馮才,王弋為什麼一直讓馮才出任成皋縣令。
虎牢關這種重要的地方,當然要交給老鄉才能放心。
隻是……這個老鄉真讓人放心了嗎?
“田尚書……”
“令狐統領,清查財產的前提是他犯了必須抄家的罪過,沒有罪,殿下也不能查,更不會查。殿下要的是能擺在大理寺案前的證據,不是密探的奏報。”因為和左軍的關係實在不怎麼樣,田豐不得不將一些事解釋清楚,“況且,清查財產隻用官吏就可以了,用得著令狐統領率領五百校刀手來嗎?
馮才做事極其嚴謹,他在此地必定聲望極高。你來不是為了鬨事的,而是要讓這裡沒人鬨事。”
“末將明白了。”令狐毫行了一禮,問道,“末將該如何做?接管城防嗎?”
“不。三日為期,本官以牛馬市做為試探,他若是真那麼聰明,就該在這三天將本官打發走,若他識時務,就該認罪投降,若他冥頑不靈……哼!”
“田尚書,如此過於被動了吧?須知先下手為強啊!”
“所以本官已經出手了。”田豐勾起嘴角,笑道,“明日令狐統領可假借城中防務之名,想辦法見一見縣尉,最好能確定縣尉的身份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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