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載坖突然問到鹽運使,殷正茂有些摸不著頭腦,鹽運使久已不設,裕王殿下突然提起此事是什麼意思,殷正茂有些不太明白。
朱載坖說道:“朝廷既有法度,設官任職,以重綱紀,既有官職,就應簡拔官員,以副其任,殷禦史你說呢?”
殷正茂當然明白朱載坖是什麼意思,朱載坖想要安排自己人在長蘆鹽場,但是鹽政一向是朝廷的肥缺,盯得人可多了去了,裕王殿下想要安排一個人,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殷正茂問道:“那殿下以為,何人可以任這個鹽運使?”
朱載坖說道:“孤覺得由河間知府海瑞兼鹽運使可也,日常事務,仍由殷禦史管理,涉及錢糧、司法等,地方官府和巡鹽禦史會同處理。”
殷正茂不得不認真思考起朱載坖的提議來了,現在不答應朱載坖的要求,恐怕錦衣衛就會把整個長蘆鹽場攪的沸反盈天,到時候自己肯定討不了好的,而且答應朱載坖對殷正茂來說,並非完全沒有好處。
對於鹽場來說,和地方官府最大矛盾就在於州縣的妄加勾攝,朝廷多次下令免除灶戶的雜泛差役,使其能專心為國辦鹽。但州縣有司往往不予遵循,時常出現亂加勾攝的情況。鹽運司與地方有司分屬不同的體係,二者互不統屬。在灶戶的管理上,鹽運司與有司存在著職權劃分不明的問題。
朝廷下令鹽運司體恤灶戶,而有司卻不知,依舊對灶戶百端取索,以致其賣婦鬻子,鹽運司卻又不聞不問。灶戶既要在鹽運司的監管下煎辦鹽課,又疲於應對州縣的雜役科派,一身多役。這樣乾的結果就是大批灶戶逃亡,朝廷的鹽課難以完成。
而一旦以州縣正印兼任鹽運使,在這些方麵就好溝通了,畢竟完不成朝廷的鹽課,大家都要吃瓜落,這樣至少可以減少地方官府對於鹽場的乾擾。
而對於朱載坖來說,鹽運使麾下的鹽丁則是朱載坖看中的,這些鹽運司的鹽丁本來是為了查緝私鹽而設置了,長蘆鹽運司兵額兩千,但是現在鹽運司早就不能查禁私鹽了,甚至和私鹽販子沆瀣一氣,共同盜賣私鹽,朱載坖首先準備整頓鹽丁,使之成為一支能戰的武裝。
殷正茂對朱載坖說道:“殿下,此事臣可以上疏,但是臣畢竟人微言輕,這等事情恐怕不是臣這能夠左右的。”
朱載坖擺擺手說道:“隻要殷禦史上疏就行。”
朱載坖本就隻需要殷正茂上疏即可,他會自己直接向嘉靖上密疏陳述此事的。既然雙方談好了此事,朱載坖也就沒有在這些事情上多糾纏。朱載坖轉而詢問起有關長蘆鹽場的相關事情,尤其是曬鹽法。
殷正茂作為巡鹽禦史,當然是極為了解的,他對朱載坖介紹道:“殿下,曬鹽之法,近海預掘土溝,以待潮入,溝旁堅築曬池,九層或七層,自高第下,潮退兩人繩係柳鬥,戽溝水入第一層池中,注滿曬之。然後,放入第二池,則又灌首池使滿,次第放至末池,投石蓮試之,蓮直立,鹵成矣。於是趁晴曝一日,即成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