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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弓(1 / 1)

禪圓!

狡兔死,良狗烹;飛鳥儘,良弓藏。

“陛下,這真的是您下的命令嗎?”女人望著十字架上的畫像喃喃自語著。

一個滿身是血的壯碩男子跌跌撞撞地衝進這座七層八棱樓閣式空心磚塔裡,急急大喊道:“教主,您快逃啊,官軍殺進寺裡了,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隻要咱景教有您和至寶,就。”話還未落,數支利箭便穿過男子,男子倒在地上,繡著金色十字架的白袍被染成了紅色。

聲音很響,傳到女人耳中,女人知道陛下要殺他,但仍忍不幻想這會不會是一場夢呢?

真是可笑,這麼多人為她死她無動於衷,但他的一舉一動她都會心神不定。

明知道沒有結果,還要撲上去自焚,她有點理解飛蛾了。

一個尖銳而熟悉的聲音從塔下傳來打破了她的幻想,“王娘子,聖人皇帝有感寺廟毒荼民生,敕令大秦穆護襖景教摩尼教僧歸俗,寺非應留者毀撤,違者立斬。今兒個咱家剛拆了開靈坊通濟渠旁您家的廟,原想放他們一條生路,誰料他們呐,恁是不領咱家的情,哼哼,隻得全殺了,念在咱家與王教主的情分,本是打算回宮的了,哪承想陛下又讓咱親率神策六軍來索至寶,不想點著火,傷著人了,若娘子願交還至寶,咱家也不必刀戈相見,毀景教百年基業不是?”

話很軟,但句句藏著刀,她不用聽就知道是馬元贄這個閹人,她的心裡在滴血,不止是因為大春,二郎所有她熟悉的人的死,還包括陛下決意要殺她。

身旁的刀身烏漆,刀刃似寒霜般白澈,她握著刀,眼中忽地閃過一道凶光,但隨即就黯淡了下去,她拿著刀,一步步往塔上走去。

塔為七層八棱樓閣式空心磚塔,通高4090米,內砌圓直徑為1086米。四麵錯落券門,二層以上有木樓梯可通塔頂,該塔造型古樸,美觀大方,塔頂可將終南山儘收眼底。

我還一直沒看過呢,她自言自語。

塔下,神策軍中尉馬元贄隻一揮手,眾將士便一齊衝向塔內,一時殺聲大喊。

她來到了塔頂,景色並沒有她想的那麼美,就像現實沒有她想像的那麼好一樣。

寺裡四處冒著火光,在夜裡格外顯眼,金吾衛們追殺著奸汙著偷竊著著著白袍四處逃竄的教眾們,已是宵禁的時辰了,崇化坊以及遠處的長安各坊各處仍沉浸在屠虐的狂歡中,她知道“法流十道”、“寺滿百城”的景教再也回不去了。

她看了眼刀,刀上浮著若隱若現的紫光,看著

塔下無數的黑點,縱身躍下。

這世界真t的現實啊。她落地前第一次這樣想。

月色燈山滿帝都,千門開鎖萬燈明。

每至正月十五這三天,長安城內不行宵禁,謂之放夜,這難得的三夜內,上至王公貴族,下至販夫走卒,無不出外賞燈,以至於長安城裡車馬塞路,人潮洶湧,哪怕是在長安郊區的窮苦平民們也穿上一身還算得體的衣服帶上妻兒老小竄街觀燈,猜燈謎,睹睹朱雀大道上層權貴們燃燈供佛的風采,閒了買個兔兒爺耍耍,累了聽聽說書打曲跳轉舞的,真可謂熱鬨非凡。

沿著朱雀大道過了春明門、金光門大街拐過張燈結彩的崇仁坊進了平康坊,裡麵又是一番天地。

尋常人家作樂不過小打小鬨,權貴子弟一擲千金還得看這平康坊。

坊入北門東回有三曲,稱南曲(前曲)、中曲、北曲(循坊牆一曲),為妓女聚居之處,京都俠少萃集於此,兼每年新進士,以紅牋名紙遊謁其中,北曲有一院名為迎春樓,非京城豪貴不可進入。

這迎春樓相當於現在的啥呢?

有的人就要說了,再牛不就一妓院嗎?有啥豪橫的,那不一樣,各業都有三六九等,賣身俗氣場所不好的叫妓院,賣藝高雅唱幾支曲就要你掏支票的叫青樓。

這青樓又有四等,一等叫做清吟小班,都是在獨立的四合院或者是小洋樓,接待的都是一些豪門富戶、權貴雅士和一些文人雅士之類,是賣藝不賣身的存在,二等有一個專門的稱謂叫做“茶室”,這裡麵的裝修與一等相比那就比較遜色,但是在檔次上絕對是高的,接待的是社會上中層階級,和一些知名度比較低的儒士之類的,青樓三等也有一個名字叫做下處,是在比茶樓簡陋一些的小房屋裡接待一些中層階級的人士。

而這迎春樓呢,便是一等之上的存在,受眾多為達官顯貴名士,但也有例外。

比如進院的這三位,就很不同,有啥不同呢?一概穿著一身繡著金黃十字架的白袍,兩位女子帶著一層薄薄的麵紗,放在平常,不過是一群不被重視靠貴族們救濟度日的景教狗而已,但他們出現在這裡,卻吸引了不少權貴的注意力,一是這些傳教者出現在這種風月場所不合時宜,二是為首帶著銀箔飾品的女子長得實在好看,隔著麵紗也能隱隱看見一張異域風情絕美柔媚的臉,她那薄薄的白袍緊貼著身體,完美的曲線若隱若現,讓不少紈絝子弟都爭相獻起了殷勤。

看著男人們帶著玩弄意味的眼神,女子並不作理會,她叫王怡寧,是景教教主之女,也是至寶的下一代繼承人,她這次來這裡,是來見仇家第三郎尋求支持。

這仇家在大唐境內可謂是一手通天,在唐代後期,宦官權力極大,甚至可以操控皇帝上位,而這仇家現在的家主便是當朝備受皇帝親信的大宦官,掌握城內軍隊以及宗教管理的仇中尉——仇士良。

這仇士良膝下五子,除次子仇宗憲外皆為宦官,其中長子仇從廣為宣徽使,居內諸司使之首,地位顯赫,仇從源為合門使,亦是內諸司使中的重要使職,仇從渭任監軍的邠寧鎮,為京師西北麵的重鎮,擔負著拱衛長安之責,而這五子中仇士良猶憐次子仇宗憲,不少權貴得低著頭諂媚這仇宗憲才走得著仇家的門道,王怡寧多次上門拜訪仇宗憲為的就是希望仇士良能運用功德使的職務進一步擴展景教,但仇宗憲跋扈好玩,多次拒門不納,王怡寧沒得法子,料得今夜其必在這迎春樓暢享歡娛,故破戒特以前來。

她穿過正在投壺比詩賭注的眾人,人群中一名裝飾豪奢上身的浪蕩子高舉酒杯搖搖晃晃地靠過來,打著嗝,渾身酒氣大喊:“小娘子,來陪爺喝一杯唄?爺重重有賞。”一時哄堂大笑,不少人樂得看個熱鬨。

女子身旁的女侍狠狠地瞪了一眼,正要說什麼,女子身旁的男人已一拳把那浪蕩兒打翻在地,順手操起椅旁的尖嘴酒壺淋在浪蕩子臉上。

人群突然安靜了下來,台上的絲竹聲,男女交會跳舞的聲音刹時停了下來,登時就衝過來七八個著著圓袍身材魃悟的侍從把男人拎起狠狠痛打了一番,那浪蕩子從小到大沒受過這番屈辱,一時沒反應過來,身邊的侍從有的跪下磕頭,有的控製住女子一行三人,還有一個怒斥向女子,說:“放肆,你可知道這是誰嗎?這乃是當朝”放蕩子凶狠地瞪了眼侍從,侍從乖巧地閉住了嘴,侍從知道主子這番神態,女子三人怕是要生不如死了。

這時,為首的女子淡淡地說了一句:“我是景教教主之女王千怡,與仇二郎有約,特來此赴會。”

話不多,份量很重,其中含義很多,女侍聽了

臉上一陣慘白,眾人聽了是一陣訝異,而後轉成竊竊細語。

那浪蕩子聽了先是一詫,而後斂起了囂張的神色,整好衣著,隻一揮手,眾仆從便丟下遍體鱗傷的男子按著次序垂頭拱手一行排好,絲竹聲,樂聲又複而再起,那浪蕩子換了一幅諂媚得讓人惡心的態勢,眼珠子卻滑溜溜地打轉,笑著打了個哈哈,說:“未想到王娘子與仇公有這層關係,是小的疏忽了,方才多有得罪,還望王娘子大人不計小人過。”

王千怡瞥見浪蕩子的銀魚袋,當下就明白這就是與仇宗憲常廝混在一起的幾個紈絝子弟之一的郎中左伊,這群人仗著家族的勢力,為非作歹,門蔭封官,就連站在王千怡麵前的也是五品大員,縱使如此菲薄,一般豪貴也得作揖行禮,身為女子的王千怡就更不用說了。

但她卻不做任何回應,隻是略一欠身頷首算做和解,諷道:“久聞左郎中大名,今日一見,果是讓小女子大看眼見。”

左伊隻僵了一下,心裡雖惱怒,但疑慮卻消了幾分,他左伊靠著拍須耍樂得到仇宗憲信任,仇宗憲碰的女人他不會不知道,但對於這王千怡,他卻一無所知,但變著法子玩各式女人確實是這仇宗憲的痞好,又見著區區景教之女如此神態定是有仇宗憲為靠山。

想到這,他想了個主意,左伊覥著臉賠笑說:“王娘子的誇譽在下屬實難忘,仇公確實與娘子有約,還請娘子那邊請。”說完,便指向一處,做出一副恭順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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