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海中的腳步聲消失在院門外,整個四合院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報警,這兩個字對於習慣了“大院自治”由幾位大爺調解糾紛的鄰居們來說,衝擊力太大了。上一次鬨到報警,還是劉國棟那次,動靜之大,讓人記憶猶新。如今眼看又要驚動警察,大家都有些不知所措,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山雨欲來的緊張感。
這股壓力,最先在賈家內部爆發。
秦淮茹眼睜睜看著劉海中跑遠,想去追,腿卻像灌了鉛一樣挪不動。她知道,追上也攔不住,劉海中這是鐵了心要報複。一股冰冷的絕望和積壓已久的怨氣,像火山岩漿一樣在她胸腔裡翻湧!她猛地轉過頭,看向自己那個還在強裝鎮定、實則眼神已經開始閃爍的婆婆。以往無數次的忍氣吞聲、委曲求全,在這一刻徹底衝垮了堤壩!
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不是委屈,而是憤怒和絕望的淚水!她再也顧不上什麼孝道、什麼臉麵了,衝著賈張氏,聲音帶著哭腔,卻異常尖銳地埋怨道:
“媽!您現在滿意了吧?!啊?!非要護著他!非要強!現在好了!二大爺真去報警了!警察一會兒就來了!棒梗要是被警察抓走,留下案底,他這輩子就毀了啊!您……您這是要逼死我們娘倆啊!”
她越說越激動,渾身都在發抖:“平時我就說……不能太由著他性子來……偷雞摸狗的事兒有第一回就有第二回!您倒好!回回都護著!回回都說是彆人冤枉他!現在怎麼樣?!被人家堵在窗戶底下抓個正著!人贓並獲!您還在這兒跟一大爺耍橫!您……您這不是把他往火坑裡推嗎?!”
賈張氏本來心裡就發虛,被兒媳婦這麼當眾一數落,臉上更是掛不住了。她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立刻跳了起來,把心虛轉化為更加強烈的憤怒,三角眼一瞪,唾沫橫飛地反駁道:
“好你個秦淮茹!你個沒良心的白眼狼!你敢埋怨起我來了?!啊?!我護著棒梗怎麼了?!他是我賈家的獨苗!我不護著他誰護著他?!難道像你一樣,眼睜睜看著自己兒子被外人欺負屁都不敢放一個?!”
她故意拔高音量,試圖用氣勢壓倒對方:“報警怎麼了?!警察來了也得講道理!我孫子沒偷就是沒偷!那糖……那糖就是撿的!他們有什麼證據說是偷的?!你少在這兒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沒出息的東西!我告訴你,棒梗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我跟你沒完!”
可她這色厲內荏的反駁,連她自己都覺得底氣不足,尤其是那句“沒偷就是沒偷”之後,下意識地跟了句“那糖就是撿的”,簡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她自己也意識到說漏了嘴,連忙“呸呸呸”幾聲,想挽回,卻更顯得滑稽可笑。
秦淮茹看著婆婆這副胡攪蠻纏、死不認賬的樣子,心徹底涼了,隻剩下無力的絕望和怨恨,哭著扭過頭,不再看她。
就在這對婆媳互相埋怨、場麵難看之際,一直冷眼旁觀的何雨水,覺得時機到了!她可不是省油的燈,棒梗偷糖被抓,隻是導火索。
她忙活了這麼長時間,可不是光想看著他們家吵架的,她為的可是彆的。
她清了清嗓子,臉上帶著一種“我終於等到這一天”的表情,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了每個人的耳朵裡,像一塊巨石投入死水:
“哎!我說……咱們是不是該聊聊正事兒了?”她頓了頓,吸引所有人的注意,然後目光銳利地掃過賈張氏和秦淮茹,最後看向易中海和全院鄰居:
“棒梗今天偷我糖,是被我和三大爺當場按住的!這事兒,鐵證如山!但是……”她話鋒一轉,語氣變得意味深長,“我家之前可沒少丟東西!零錢、糧票、我哥給我帶回來的點心……丟了多少回,我都數不清了!以前沒抓著人,我也就沒聲張,隻當是自己記性差或者耗子叼走了。”
何雨水哪裡丟過這些東西,隻不是有棗沒棗打一杆子之前他就丟過糖,至於丟的什麼彆的東西,他何雨水可以說有也可以說沒有,反正都是沒有證據的事。
她這話就像一聲驚雷,立刻在人群中炸開了鍋!
“什麼?!雨水家以前也老丟東西?”
“哎呦!你這麼一說……我家前陣子好像也少了半瓶醬油……”
“是啊!我閨女攢的幾毛錢零花錢也沒找著……”
“我家掛在窗台上的臘肉好像也少了一小塊……”
鄰居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之前一些被忽略的、覺得是自家記性不好的“小損失”,此刻都被何雨水的話勾了起來,疑心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了臉色瞬間慘白的賈張氏和不知所措的秦淮茹!
賈張氏的心“咯噔”一下沉到了穀底!她最怕的就是這個!她強裝鎮定,跳著腳罵道:
“何雨水!你個小蹄子胡說什麼呢?!你家丟東西關我們屁事?!我家棒梗就……就這一回!”她情急之下又說漏了嘴,趕緊改口:“呸!他根本沒偷!你少在那兒血口噴人!有本事你拿出證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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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雨水看著她那副慌不擇言的樣子,冷笑一聲:“證據?等警察來了,自然有辦法找證據!大家夥兒也都好好想想,自家是不是也莫名其妙丟過小東小西的?咱們院兒啊,以前可是乾乾淨淨的,這賊是啥時候有的,大家心裡都有杆秤!”
她這話的暗示已經再明顯不過了!眾人的議論聲更大了,看著賈家的眼神充滿了懷疑和憤怒。
而今天婚禮的真正主角何雨柱和梁拉娣,此刻心情複雜。何雨柱看著這徹底失控的場麵,臉皺成了苦瓜,心裡又氣又煩:這都叫什麼事兒啊!好好個婚宴,愣是變成了公審大會!他感覺臉上無光,心裡憋悶得厲害。
反倒是梁拉娣,看著賈張氏那副狼狽樣和眾人對賈家的指責,心裡竟有幾分莫名的快意和解氣。她原本就對賈家沒什麼好印象,尤其是那個眼神不安分的秦淮茹和這個潑婦婆婆。她甚至覺得,這出鬨劇,正好給她和孩子們上了一課。她拉過自己的四個孩子,蹲下身,指著混亂的中心,嚴肅地低聲教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