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連接處,幾個男人好像是老鄉。站在廁所門口抽著煙,有一搭無一搭地聊著去羊城乾活的事。
突然,廁所門打開後,裡麵出來一個大波浪長發、塗著口紅的中年婦女。
“不好意思,同誌讓一下。”
女人說著普通話,聲音溫溫柔柔,讓幾個糙老爺們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其中一個看著女人的背影咂了下嘴,“你看人家南方女人,說話嬌聲嬌氣的,家裡的臭婆娘根本沒法比。”
“可不是,家裡的那個膀大腰圓的。”
“哈哈,二哥,你不怕我回家跟二嫂說?”
“滾!你要敢說,有你好看的。”
男人們開了幾句玩笑,突然,叫二哥的男人反應過來,擰著眉跟其他幾人說:
“誒?我怎麼記得剛才進去的是個五十來歲的老太婆,滿臉褶子,還拿著個包袱。”
“你肯定是眼花了。”
齊思成早就發現大嬸不對勁,但他在座位上和這種亡命徒動手,傷到曉曉,直到大嬸起身,他才跟了過去。
可到了廁所門口,卻沒有看到人。
便問起站在旁邊的幾個男人,“同誌,你看見一個大嬸了嗎?穿著藍色棉襖,戴著紅頭巾的。”
“好像看見上廁所了,後來又不知道了……”
齊思成急忙打開廁所門,發現廁所窗戶被打開,風呼呼吹進來,裡麵一個人影都沒有,而車窗的欄杆上飄著的正是那條大紅色頭巾。
很多小偷都是得手就下車,不會逗留太久,這種換裝的小偷,齊思成還是第一次看到。
“快關上!小夥子!廁所味太大了。”
“風太大了。”
“同誌,剛才還有沒有彆的人從廁所出來?”
一旦換裝,這人就很難抓到了。
“這我哪兒知道?我又不是看廁所的,我說你這小夥子真奇怪。”
門口人被問煩了,不願意說話。
“啊,我知道,剛才有個娘們,不對,女同誌,三十來歲,還挺好看的,大波浪,穿黃色風衣。咋,同誌,那是你親戚?”
抽煙的男人還對剛才的娘們念念不忘,見有人問,主動搶答。
大嬸換了裝,終於脫身,早已經串到另一節車廂的連接處,悠閒地抽起煙來。
“周芬,我說你平時這麼打扮多好看,你非要化妝成個老太太,真是多此一舉。”
對麵的男人中等個子,三角眼,臉上一抹陰狠,也叼著根煙。
“老楊,我跟了你十多年了,你可是第一次說我好看啊。”
“老子嘴不甜,心裡有你就行。”
“你還嘴不甜?嘴不甜能把我哄到手?想當年,我也是村裡的一枝花。”
“行了行了,多少年了,還提你的一枝花呢?對了,剛才的拿來吧。”
老楊伸出一隻手,朝周芬要錢。
周芬早已經在廁所將所有的錢拿了出來,不過多了個心眼,給自己多留了幾百塊錢藏在內衣裡。
“嗯?就這些?”老楊眯著眼,打量了一下手裡錢的厚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