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2章 十拳不如一肘_星河征途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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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2章 十拳不如一肘(1 / 2)

風暴,即將來臨。

這並非一句簡單的預言,而是彌漫在整個地下酒吧空氣中,可以被每一個毛孔感知到的、正在凝聚的現實,風暴的中心,是那座被慘白色聚光燈照得雪亮的擂台,它像一座孤島,懸浮在周圍翻湧的黑暗與人潮之上,等待著一場注定要被載入此地史冊的獻祭。

光,是這個世界唯一的分割線。

聚光燈以一種近乎殘忍的精準度,將擂台區域從無邊的黑暗中切割出來。光柱之內,一切纖毫畢現,連空氣中懸浮的、平日裡肉眼不可見的塵埃,此刻都像是被賦予了生命的金色浮遊生物,在光束中緩緩打著旋,見證著這劍拔弩張的時刻,光柱之外,是深不見底的陰影,觀眾們的臉龐在明暗交界處若隱若現,貪婪、興奮、嗜血、期待種種原始的情緒被黑暗調和成一種模糊而又統一的底色,構成了一幅光怪陸離的浮世繪。他們是這場風暴的旁觀者,也是催生風暴的養料。

聲音,在此刻呈現出一種詭異的二元性。

宏觀上,整個酒吧靜得可怕,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嚨,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然而,若將聽覺放大,這片死寂的畫布上,卻點綴著無數細微的聲響,某個角落,有人因為過度緊張而下意識地吞咽口水,喉結滑動的聲音在寂靜中被放大,顯得格外突兀。更遠處,是無數人壓抑在胸腔中,卻無法完全抑製的粗重呼吸,它們彙聚成一股低沉的、幾乎要沸騰的暗流,在寂靜的表層之下洶湧。這些微弱的聲響,非但沒有打破寂靜,反而像一把把刻刀,將這份寂靜雕琢得更加立體,更加令人窒息。

空氣,也失去了它本來的形態。它不再是無形無質的氣體,而變得粘稠、凝滯,仿佛充滿了某種膠狀的物質,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從濃稠的糖漿中吸取氧氣,沉重而費力,溫度,在以一種不符合物理規律的方式急劇下降,那並非空調製造的冷氣,而是一種源自心理,卻又真實作用於肉體的寒意,它從擂台中心擴散開來,像水麵的漣漪,悄無聲息地掠過每一個人的皮膚,激起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有人下意識地裹緊了外套,卻發現那寒意是自內而外,源自靈魂深處的戰栗。

在這片被光、聲、氣共同塑造的壓抑空間中心,罪龍看著陳楚,而陳楚,也看著罪龍。

罪龍的站在擂台中間,本身就是一種對物理空間的侵占和威懾,他並非簡單地“站著”,他更像是一頭從史前蠻荒時代穿越而來的巨獸,被強行禁錮在這小小的擂台之上。他雙腳微微分開,穩穩地紮根在擂台的木板上,腳下的木質結構因為無法承受他身體內蘊含的恐怖重量與力量,正發出細微而痛苦的呻吟。

罪龍精悍的上身微微前傾,肌肉如盤結的老樹根,一塊塊賁張突起,每一束肌纖維都像被壓縮到極致的彈簧,充滿了即將爆發的、毀滅性的力量,他裸露在外的皮膚呈現出一種飽經磨礪的古銅色,上麵遍布著縱橫交錯的傷疤,每一道傷疤都是一場血戰的勳章,共同譜寫著他狂暴的過去,他的存在,讓周圍的空氣都產生了扭曲,充滿了“滿”的、即將溢出的壓迫感。

罪龍的眼神,是純粹的、不加任何掩飾的毀滅欲,那雙眼睛裡沒有理智,沒有算計,隻有最原始的、要將眼前一切都撕成碎片的暴戾,他的瞳孔中,清晰地倒映出陳楚瘦削而平靜的身影,那身影在他的視網膜上被扭曲、被撕裂,仿佛在預演著接下來的戰鬥,他的目光如同一柄燒紅的烙鐵,要將陳楚的靈魂都燙出焦痕。

與罪龍的“滿”和“實”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陳楚的“空”與“靜”。

陳楚站在那裡,姿態看似隨意而放鬆,身體的線條流暢而和諧,沒有一絲多餘的緊張,他不像一堵牆,更像一片深淵。

牆有極限,而深淵,則能吞噬一切,他仿佛是這場即將到來的風暴最中心的風眼,萬物在他周圍喧囂狂舞,唯有他,獨享著那份足以令神魔都為之側目的沉靜,他的腳輕輕地落在擂台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仿佛他的體重被某種神秘的力量消解,與整個空間融為一體。

他的眼神,則是一片深邃的湖泊,平靜無波,卻又深不見底,那裡麵沒有罪龍那種赤裸裸的殺氣,而是包含著更為複雜的東西:有對獵物的審視,有對力量的洞察,甚至,在那最深處,還隱藏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對一個純粹戰鬥機器的悲憫。他的目光不像烙鐵,而像一柄最精密的手術刀,冷靜地剖析著罪龍的每一個微表情,每一次呼吸的節奏,每一塊肌肉的顫動。

兩人的目光在擂台中央的虛空中相撞,這並非文學上的比喻,而是一種真實發生的、可被感知的現象。兩股實質般的殺氣,一股狂暴如火山噴發,一股沉靜如萬年玄冰,在交彙的瞬間,激起了無形的、卻又擁有物理效應的漣漪,這漣漪以兩人為中心,向整個擂台,乃至整個酒吧擴散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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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感受到變化的,是空氣,兩人之間的空間,出現了類似夏日午後地表升騰的熱浪所造成的視覺扭曲。光線在那裡發生了詭異的折射,使得彼此眼中的對方都變得有些模糊和不穩定,仿佛隔著一層流動的沸水。

這無形的戰場,已經開始了第一輪的交鋒。

緊接著,是那股極寒。它不再是緩緩拂麵,而是如同一股來自極北冰原的寒流,猛然衝刷過全場,觀眾席上,離擂台最近的幾排人感受最為真切,他們感覺自己的血液流速都為之減緩,皮膚上傳來針刺般的痛感。

這無聲的對峙,本身就是一場戰爭,一場在物理空間和心理層麵同時展開的、比任何嘶吼和碰撞都更加驚心動魄的戰爭。

擂台之上,寂靜如死。

擂台之下,人心惶惶。

所有人都明白,這死一般的寂靜,隻是為了醞釀一場前所未有的、足以將一切都撕碎的——風暴。

死寂,終究是為喧囂服務的。當那股無形的壓迫感積蓄到臨界點時,一個聲音恰到好處地介入,像一把鑰匙,打開了釋放觀眾情緒的閘門。

就在兩人對峙之間,主持人開始介入,他是一個經驗豐富的老手,深諳如何在這種凝固的氣氛中找到裂縫,並將其撕開,他手持著一支閃亮的銀色麥克風,如同握著一根權杖,邁著優雅而富有節奏感的步伐,在擂台邊緣遊走,他的聲音,通過遍布酒吧的音響係統,清晰而富有磁性地響起,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寂靜。

“先生們!女士們!歡迎來到今夜的頂點,欲望的深淵,力量的聖殿!”他的開場白華麗而誇張,每一個詞都經過精心設計,充滿了蠱惑性。“你們感受到了嗎?這幾乎要凝固的空氣!這是王者的氣息!是毀滅的預兆!”

他沒有急於介紹陳楚,而是將所有的辭藻都堆砌在了罪龍身上。“在我的左手邊,是我們不敗的傳說,是這座擂台的化身,是力量與暴力的終極代名詞——罪龍!”他手臂一揮,指向那如神魔般佇立的身影,聲音陡然拔高,“看他那鋼鐵澆築的身軀!聽他那戰鼓般的心跳!他為戰鬥而生,為毀滅而來!至今為止,還沒有人能在他那雙能夠打出音爆的鐵拳下,站著超過三十秒!他不是一個人,他是一場災難!一場行走的天災!”

他的話語如同滾油中濺入的火星,瞬間點燃了觀眾們被壓抑已久的熱情,人們開始騷動,開始呼喊,用最粗俗的語言讚美著罪龍,仿佛他就是他們心中暴力崇拜的圖騰,下注區的光腦屏幕上,賠率開始瘋狂滾動,代表著罪龍勝利的數字後麵,是長長的一串零,酒吧裡,剛剛還因恐懼而凝固的氣氛,此刻被另一種更原始的狂熱所取代——對暴力的崇拜,以及對財富的貪婪。

就在這股狂熱被煽動到最高潮,主持人正準備宣布比賽開始,享受著自己親手點燃的這片火海時,一個平靜得近乎冷漠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穿透了所有的噪音,抵達了每個人的耳中。

“主持人,你需要向老板確認一下,如果我贏了,是不是我們欠下的債務將被一筆勾銷?”

是陳楚開口了,他選擇全場情緒最激昂、最不允許被打斷的時刻,他沒有提高音量,沒有使用任何技巧,隻是平鋪直敘地提出了一個問題。

“啊……”擁有三寸不爛之舌的主持人,那個剛剛還在用華麗辭藻玩弄人心的男人,硬是被陳楚這句平淡無奇的問話,問得說不出話來。他的職業性微笑僵在了臉上,像是戴上了一副劣質的麵具。他張了張嘴,卻隻發出了一個無意義的單音節。

主持人的大腦在飛速運轉,試圖尋找一句可以圓場的話,但所有的語言技巧在這一刻都失靈了,因為,他隻是一個小小的主持人,一個華麗的傳聲筒,連見到那位神秘老板的資格都沒有,又如何能替老板決定一筆他甚至不敢去想象的債務?

主持人的窘境被無限放大,額頭上,因激動而滲出的汗珠,此刻變成了冷汗,順著鬢角滑落,他握著麥克風的手,不自覺地收緊,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一雙眼睛四顧。

偌大的酒吧再次變得鴉雀無聲。如果說第一次的寂靜是源於對峙的壓抑,那麼這一次,則是源於純粹的、無法理解的震驚。聲音,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瞬間從這個空間裡抽走了,隻留下嗡嗡作響的耳鳴。

人們都是一臉驚愕。他們的表情,像是集體按下了暫停鍵。

要知道,人們一開始以為陳楚之前提到的“三萬億債務”隻是一個玩笑,一個為了吸引眼球而誇下的海口,他們來這裡,是為了看一場血腥的戰鬥,是為了在罪龍身上下注贏點小錢,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這場比賽的賭注,居然真的牽涉到三萬億。

這個數字,像一顆精神原子彈,在每個人的腦海中轟然引爆。

三萬億是什麼概念?

對於在場的大多數人來說,那是一個超越了想象極限的天文數字,一個隻存在於星際財團報告中的符號,它沒有實感,卻又帶來了最沉重的壓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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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的尷尬和全場的死寂,構成了一幅凝固的畫麵。這個死結,無人能解,除了那個真正擁有權力的人。

就在這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中,裁決降臨了。

“我確認!”

一個渾厚的男人聲音,憑空響起,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威嚴。

“我能夠相信你嗎?”陳楚用一種近乎戲謔的口吻問道。

這句話,比他之前打斷主持人的話語更具顛覆性,如果說之前是打破了現場的氣氛,那麼這一次,他是在挑戰這個地下世界的最高權威。

陳楚這句看似輕飄飄的問話,是一次精準的心理反擊。

虛空中的那個聲音沉默了片刻,似乎也沒想到會受到如此直接的挑釁,當他再次開口時,聲音裡的溫度已經消失殆儘。

“我以碟陸星的信譽保證,而且,酒吧裡麵的客人都是見證者,隻要你贏得了比賽,那麼,你們在碟陸星所有的債務都將一筆勾銷!”

聲音依然平穩,但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冰窖中取出來的,帶著刺骨的寒意。他提到了“碟陸星的信譽”,這是在用整個星球的秩序為自己背書,旋即,他的話鋒陡然一轉,那潛藏的怒火終於化為鋒利的殺氣,破鞘而出。

“還有,我需要提醒你的是,登上這座擂台,就要接受擂台的規則,而這擂台的規則就是,沒有規則!”

最後那句“沒有規則”,他說得極慢,極清晰。聲音的質感,從之前的威嚴,瞬間變成了刀鋒般的銳利,像一把淬了毒的冰刀,狠狠地刮過每個人的耳膜。

觀眾席上,那些剛剛還因為巨額賭注而眼神複雜的賭徒們,臉上浮現出一種混雜著極致興奮和極致畏懼的扭曲神情,他們意識到,他們即將見證的,不僅僅是一場價值連城的賭局,更是一場毫無底線的、最純粹的殺戮,這讓他們感到恐懼,也讓他們感到前所未有的刺激。

麵對這赤裸裸的死亡宣告,陳楚隻是平靜地點了點頭,沒有回答,這個點頭的動作,沒有絲毫的猶豫和遲疑,卻顯得極有分量,它代表著,他接受了這份死亡契約。他將自己的生命,與那三萬億的債務一起,放在了這座名為“沒有規則”的天平之上。

隨後,他的目光從虛空中收回,重新落在了罪龍的身上。

此刻,所有的外部乾擾都已清除,所有的前提條件都已確認,整個世界,仿佛都從他的感知中退去,隻剩下眼前這個唯一的、必須被擊倒的對手。

當所有的契約被確認,當死亡的規則被宣告,擂台之上,那根緊繃到極致的弦,隻剩下最後一點,便會徹底崩斷,時間,似乎在等待一個最終的信號。

罪龍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對於他這樣一台純粹的戰鬥機器而言,之前那段關於賭注和規則的確認過程,是一種毫無意義的、冗長的折磨,他的戰鬥本能早已被喚醒,全身的血液都在叫囂著要撕裂和毀滅,長時間的壓抑,讓他的理智被不斷消耗,怒火則在胸中不斷積蓄,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

“可以比賽了嗎?”罪龍惡狠狠地盯著陳楚,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他的眼睛已經布滿了細密的血絲,瞳孔因為極致的憤怒而收縮成了一個危險的點。他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每一次呼吸都像一台破舊的風箱,噴出灼熱的氣流。他那雙足以打出音爆的鐵拳,此刻緊緊地握著,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呈現出一種病態的白色,甚至可以聽到骨骼之間因為過度擠壓而發出的、令人牙酸的“咯咯”摩擦聲。他體內的每一顆細胞,都在渴望著戰鬥的開始。

麵對罪龍那幾乎要實體化的怒火,陳楚的反應卻是一如既往的平靜,甚至帶著一絲慵懶。他聳了聳肩,一個看似隨意的動作,卻充滿了極致的輕蔑。

“隨時可以,”他開口了,聲音不大,卻像一把鋒利的手術刀,精準地刺向了罪龍最敏感的神經,“因為,你的主人給你買了一張價值三萬億的入場券。”

這句話,是語言的藝術,更是誅心的利刃,它在短短的一瞬間,完成了對罪龍尊嚴的徹底剝奪和摧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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