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 罪龍的挑戰書_星河征途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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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1章 罪龍的挑戰書(1 / 2)

宇宙的秩序,並非由恒星的軌跡或星係的引力所定義,而是由力量的平衡所鑄就。

在人類文明踏遍五大星域的漫長紀元裡,這種平衡曾數度被打破,又在血與火的洗禮中艱難重建,然而,從未有任何一次,像今天這樣,僅僅因為一紙婚書,整個已知宇宙的根基便開始劇烈動搖,這並非一紙凡俗的文書,而是來自陳楚的請帖——這個名字本身,就是一種超越了艦隊、財富與疆域的,終極的力量符號。

在五大星域,所有被認為有資格“觀禮”的人物——無論是星際帝國的君主、聯邦議會的議長、財閥集團的董事局主席,還是隱世教派的最高祭司——都在各自最私密、最戒備森嚴的空間裡,同時目睹了這件“禮物”的降臨。

請帖不言一語,卻已將最明確的信息烙印在每一個接收者的意識深處:

“我,陳楚,將舉行婚禮。我邀請你來見證。你,不能拒絕。”

這不是邀請,是傳召,這張請帖,與其說是婚禮的通知,不如說是一次靜默的宇宙廣播,一次不容置疑的權力加冕,它是一件完美的藝術品,也是一柄懸在整個文明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它用最優雅的方式,講述了最殘酷的現實:一個由陳楚定義的新時代,已經來臨。

請帖的降臨,如同一顆投入平靜宇宙深湖的巨石,激起的並非喧囂的聲浪,而是足以顛覆一切的無聲暗流。

五大星域,這片由無數文明與勢力構成的廣袤棋盤,在這一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集體焦慮,反應的形式各不相同,但其核心的恐懼卻驚人地一致。

在無數帝國宮殿裡麵,皇帝的禦座之前,請帖在全息屏幕上靜靜懸浮。禦座之下,帝國元帥與最高戰略顧問的全息投影肅然而立,麵容如同萬年不化的星際寒冰。沒有人討論是否“接受”邀請,這是一個偽命題。他們的討論,是如何在“參加”的同時,最大限度地保全帝國的尊嚴與自主。

遍布五大星域的情報網絡,無論是官方的還是地下的,都以前所未有的效率運轉起來,無數的間諜、分析師、數據破解者,將關於“陳楚婚禮”的一切信息碎片進行拚接、分析。新娘的身份、婚禮的地點、確切的時間、安保的級彆……每一個細節都被放大到極限,試圖從中解讀出力量的布局、潛在的盟友、以及那隱藏在喜慶表象之下的,凜冽殺機。

然而,他們得到的信息少得可憐,這本身就是最可怕的信息——陳楚的力量,已經強大到可以完全屏蔽整個宇宙的窺探。

由“星際戰略觀察所”發布的“五大星域綜合威脅指數”在“請帖事件”發生後的短短十二個標準時內,飆升至曆史最高點,該指數綜合了軍事調動、經濟波動、政治穩定性和信息異常等多項參數,值得注意的是,指數的飆升並非由明確的戰爭行為導致,而是源於一種“確定性的崩塌”——即現有所有勢力對未來秩序的可預測性降至冰點,這是一種比全麵戰爭更令人恐懼的狀態,因為它意味著舊有的規則已經動搖。

在這場席卷整個文明的風暴中,鏡頭最終緩緩拉近,穿過混亂的星際航道,越過布滿防禦矩陣的空域,最終聚焦於一顆孤獨而桀驁的星球——碟陸星。

碟陸星,一個不屬於任何官方勢力範圍的灰色地帶,一個依靠走私、黑市、雇傭兵和禁忌科技研究而崛起的獨立王國,它的統治者,那個隻以“老板”為代號的男人。

此刻,在那座碟陸星地下數千米的堡壘之中,同樣的請帖,正靜靜地漂浮在全息屏幕上麵,它穿透了星球最外層的多維能量護盾,無視了堡壘內部的空間扭曲力場,甚至繞過了老板身邊由靈能與科技結合的貼身防禦係統,就好像那些耗費了天文數字財富和無數天才心血構建的壁壘,都隻是虛無的幻影。

它就那樣出現在了碟陸星老板的麵前,帶著一絲嘲弄般的優雅。

請帖上流動的金色紋路,映照在老板深邃而暴戾的眼眸中,點燃了兩簇熊熊燃燒的怒火,宏大的宇宙交響曲在此刻收束,所有的暗流、恐慌與算計,都彙聚到了這間孤高的王座廳內,彙聚到了這個男人的身上。對於整個五大星域而言,這是秩序變革的序幕;而對於碟陸星的老板來說,這是他個人戰爭的開始。

死寂如同一塊被壓縮到極致的金屬,那請帖懸浮著,仿佛是時間的錨點,讓周圍的一切都陷入了凝滯。唯有碟陸星老板沉重的呼吸聲,如同老舊的風箱,一下下地撕扯著這片令人窒息的寧靜。

這地下宮殿本身就是一件藝術品,一件關於權力和偏執的藝術品,它並非金碧輝煌,而是呈現出一種冷酷到極致的功能性美學,地麵是整塊的、經過拋光的隕鐵,能倒映出天花板上模擬的、永恒旋轉的紅色巨星光芒。

牆壁並非牆壁,而是單向的透明力場,可以俯瞰下方那座賽博朋克風格的地下城市——無數的霓虹燈、飛行器軌跡和全息廣告構成了一條條流光溢彩的深淵,喧囂被完全隔絕,隻剩下無聲的、流動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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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的王座由一頭早已滅絕的星際巨獸的脊椎骨打造而成,骨骼上還殘留著淡淡的能量熒光,扶手處被摩挲得光滑發亮。

碟陸星的老板,就坐在這張骨骸王座之上,他的眼神,通常是冰冷而銳利的,像鷹隼一樣俯瞰著自己的獵場。但此刻,那雙眼睛裡燃燒的,是純粹的、被冒犯的暴怒。

“嗡——”一聲低沉的共鳴,並非來自外部,而是源於老板自身,他緊握的拳頭周圍,空間發生了肉眼可見的扭曲,王座扶手上堅硬的獸骨,竟被他無意識的巨力捏出了細密的裂紋。

沒有人能夠完全理解老板的憤怒,因為,陳楚就在碟陸星,而他就在眼皮底下給他發了一份電子請帖,請帖直接進入了他的光腦,他甚至於都沒有辦法拒絕。

在老板看來,這是赤裸裸的挑釁!

陳楚,這個名字像一根燒紅的烙鐵,燙在他的尊嚴之上,他可以接受挑戰,可以接受戰爭,但他無法接受這種挑釁和居高臨下的“通知”,這比直接的攻擊更具侮辱性。

老板緩緩站起身,踱步到力場牆邊,俯瞰著腳下屬於他的王國。

這座城市,這顆星球,是他用鮮血、背叛和鋼鐵意誌一點一滴建立起來的,在這裡,他的話就是法律,他的意誌就是神諭,而現在,有人在他的神殿裡,給他下了一道他無法拒絕的旨意,怒火在他的胸中燃燒,最終,這股火焰沒有外泄,而是被他強行壓下,轉化為一種更加危險的東西——冰冷的、致命的算計。

老板閉上了眼睛,他的大腦以驚人的速度運轉,構建起一個又一個刺殺陳楚的“思想沙盤”,他要在這片意識的戰場上,殺死陳楚一萬次,直到找到那唯一可行的路徑。

第一個方案出現:幽靈刺客。動用碟陸星最精銳的“虛空之手”小隊,他們是基因改造與靈能訓練的終極產物,能夠短時間融入亞空間,無視任何物理防禦。他們將潛入婚禮現場,在陳楚最放鬆的時刻,用淬煉了“逆因果”劇毒的匕首,給予致命一擊。計劃很完美,推演開始……畫麵中,刺客們成功繞過了外圍的艦隊,穿透了星球的護盾,甚至融入了婚禮殿堂的陰影之中。

第二個方案浮現:遠程狙殺。動用碟陸星秘密開發的“天譴”級軌道炮,它並不在碟陸星,而是偽裝成一顆流浪彗星,在數個星係之外的深空中潛伏,它發射的不是實體彈藥,而是一束被壓縮到奇點邊緣的“時空之矛”,能夠在發射的瞬間便擊中早已鎖定的目標,無視距離和中間的一切阻礙。推演開始……“天譴”係統啟動,目標鎖定陳楚的生物信號。

一個又一個方案在老板的腦海中構建,又一個接一個地被否決。他動用了他能想象到的一切力量:基因瘟疫、模因病毒、引力炸彈……每一個計劃都堪稱完美,足以摧毀一個強大的星際帝國。

終於,他構想出了最後的、也最瘋狂的計劃:秩序殉爆。這不是一次刺殺,而是一場同歸於儘的豪賭,他將引爆埋藏在碟陸星地核深處的“奇點反應爐”,這顆反應爐是碟陸星的能量來源,也是他最後的底牌,一旦引爆,它不會產生常規的爆炸,而是會製造一個短暫的、不穩定的微型宇宙,其膨脹的法則將與現有宇宙的法則發生劇烈衝突,形成一場席卷整個星域的“法則風暴”,在這場風暴中,一切現有的物理規律都將失效,陳楚那基於現有法則的強大力量,也可能會被暫時“格式化”,而他自己,則躲在用特殊技術打造的、能夠短暫獨立於宇宙法則之外的“避難所”中。他賭的是,在這片混沌之中,他能比陳楚活得更久。

這個計劃,讓他的心臟都開始劇烈跳動。

這才是梟雄的手筆!毀滅一切,然後在廢墟上重建!他仿佛已經看到了陳楚在法則風暴中驚愕、無力的表情,看到了他那固若金湯的帝國在混沌中土崩瓦解。他,碟陸星的老板,將成為終結一個神話的人,成為新時代的奠基者!

幻想的火焰燃燒到頂點,卻被一盆冰水瞬間澆滅。一個微小的、幾乎可以忽略的念頭,如同一根毒刺,紮進了他狂熱的思緒,殺死陳楚,並不能徹底解決問題。

這個念頭一旦產生,便如病毒般瘋狂擴散,摧毀了他所有的自信,他猛地睜開眼,額頭上已滿是冷汗,他走到王座廳中央的全息控製台前,雙手在空中揮舞,調出了一係列複雜的推演模型。

這一次,他輸入的不再是刺殺方案,而是“風險評估”。

“風險和後果都無法估量”——這句空泛的話,在他的麵前,被轉化為一幅幅冰冷而殘酷的數據圖景。

全息投影中,一個複雜的三維矩陣圖正在構建。x軸代表“行動成功率”,從0到100。y軸代表“潛在收益”,包括政治地位、經濟利益和戰略空間。而z軸,則是“潛在損失”,一個延伸到無儘黑暗的維度。

失敗的代價:他模擬了任何一種刺殺方案失敗後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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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型顯示,報複將在0.01個標準時內降臨。那不是戰爭,而是“清除”,碟陸星的能量護盾會被瞬間剝離,大氣層會被點燃,地表的一切建築和生命,都將在幾秒鐘內被氣化,但這僅僅是開始。陳楚的追隨者會動用基因武器,將碟陸星人類的基因序列從宇宙基因庫中徹底刪除,任何帶有碟陸星血脈的生命,無論逃到哪個角落,都會在同一時間基因崩潰而亡,這是一種從根源上的抹除,比死亡更徹底,更恐怖。

成功的不確定性:接著,他將“成功率”調到100,模擬刺殺成功的後果,畫麵並未如他所願那般美好,陳楚一死,與他有關聯的勢力並不會和平解體,而是會瞬間變成一頭失控的、擁有無數個頭的九頭蛇,那些手握重兵、對他忠心耿耿甚至狂熱崇拜的部下,會立刻將整個五大星域拖入一場瘋狂的複仇戰爭,而“凶手”碟陸星,將是他們首要的、也是最集中的攻擊目標,與此同時,天狼星帝國、麥哲倫聯盟等其他勢力,在短暫的震驚後,會毫不猶豫地加入這場瓜分盛宴,他們會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一樣撲上來,將碟陸星連同陳楚的遺產一起撕碎、吞噬。他贏了戰鬥,卻輸掉了整個世界。

老板緊握的拳頭緩緩鬆開,指甲在掌心留下了深深的血痕,眼神中那股瘋狂的熾熱,如同被抽乾了燃料的恒星,一點點冷卻、熄滅,最終化為一片死寂的、冰冷的理智。

他放棄了,不是因為懦弱,而是因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一個真正的梟雄,懂得在什麼時候該低頭,在絕對的、無法撼動的力量麵前,保存自身,才是唯一的、也是最高的智慧。

放棄刺殺,意味著必須接受陳楚的“邀請”,意味著他,碟陸星的王,必須像一個順從的臣子一樣,去參加那場名為婚禮、實為示威的典禮,這個念頭讓他感到一陣生理性的惡心。

他癱坐在骨骸王座上,目光空洞地望著下方流光溢彩的城市。那座由他親手建立的罪惡之都,此刻看起來是那麼的脆弱,仿佛隻是一個華麗的沙堡,隨時會被名為“陳楚”的浪潮衝垮。

就在這片深不見底的黑暗與絕望中,一個被他刻意遺忘、深埋在記憶最底層的名字,如同幽靈般悄然浮現。這個名字,代表著他過去最大的一次豪賭,也代表著他最慘痛的一次失敗。它象征著純粹的暴力、無法被馴服的野性,以及超越常理的生命力。

罪龍!

當這個名字從他乾澀的嘴唇中無聲地吐出時,他那雙已經化為死灰的眼眸深處,仿佛有兩點磷火被重新點燃。那光芒不再是之前的瘋狂熾熱,而是一種更加扭曲、更加危險的火焰。它混合著最後一絲希望、巨大的風險,以及一種近乎病態的期待。

他想起來了。他還有一個棋子,一個本應已經從棋盤上被清除,卻又奇跡般活下來的棋子,一個不屬於任何規則,甚至不屬於“生命”這個範疇的變數。

碟陸星老板的眼中重新燃起光芒,他不再是那個在王座上權衡利弊的政客,他的姿態發生了微妙的轉變,仿佛一個即將開啟禁忌儀式的古老巫師。他轉身,大步流星地離開王座廳,沉重的腳步聲在空曠的隕鐵地麵上回響,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

老板穿過一層又一層風格迥異的區域。

最上層,是奢華的行政與生活區,充滿了藝術品、珍稀植物和模擬的自然景觀,這裡是權力的表象。中層,是戒備森嚴的軍事指揮中心和情報處理樞紐,空氣中彌漫著冰冷的金屬和臭氧味道,無數身穿黑色製服的工作人員像工蟻一樣高效運轉,這裡是權力的骨架。下層,則是巨大的、充滿噪音的工業和能源區,奇點反應爐的低沉轟鳴如同星球的心跳,這裡是權力的基石。

但他沒有在任何一層停留。電梯繼續下沉,穿過了地殼,進入了碟陸星的地下深處。這裡的通道風格驟然一變,不再是任何人類文明的建築樣式,牆壁由一種不知名的、能夠吸收一切光線和能量探測的黑色晶體構成,冰冷而光滑。空氣變得稀薄而純淨,壓力因為深入地底而逐漸增大,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道由純能量構成的、足以瞬間蒸發一艘戰列艦的防禦力場。每一次他通過,都需要進行虹膜、基因、心跳模式和靈能波形四重認證。

這裡,是老板最深的基地。

終於,電梯在地下近千公裡的深處停下,麵前是一扇巨大的圓形金屬門,門上沒有任何可見的縫隙或把手,隻有一個複雜的、不斷變化的能量符文在緩緩流轉。老板伸出手,按在門上,他的掌心,一枚隱藏的生物芯片發出了微光,與門上的符文產生了共鳴。在一陣令人牙酸的、仿佛空間本身被撕裂的低鳴聲中,巨門無聲地向內滑開,露出了後麵的景象。

門後的空間並不大,卻足以讓任何一個了解尖端科技的學者為之瘋狂。這裡就是碟陸星最高機密——“第二創世紀實驗室”。而實驗室的中央,安放著那個傳說中的、足以逆轉生死的禁忌造物——“人體納米修複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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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並非一台冰冷的“儀器”,更像是一個活著的“繭”或“搖籃”。一個由透明水晶打造的巨大容器內,充滿了某種閃爍著億萬光點的粘稠液體。那些光點並非簡單的發光顆粒,而是一個個獨立的、擁有基礎智能的納米機器人。它們彙聚在一起,形成了一片流動的、有生命的“納米雲”,像一條微縮的、璀璨的銀河,圍繞著容器中心的那個軀體,緩緩旋轉,起伏不定。

容器的周圍,沒有任何實體屏幕或控製台。取而代之的,是無數道由光線構成的、懸浮在空中的全息數據流。這些數據流並非冰冷的數字和字母,而是以一種極具生命美感的形式在演化。一條巨大的、不斷重構的dna雙螺旋光影,展示著基因序列的修複進度;一幅複雜如星雲的神經網絡圖,其中斷裂的神經元正在被新的突觸光點重新鏈接;一顆搏動著的能量核心三維模型,其輸出功率正在以指數級攀升。

整個房間裡沒有機器的噪音,隻有一種奇特的、近乎神聖的低沉共鳴。那聲音仿佛不是由空氣傳播,而是直接在人的骨骼和精神中震蕩。那是億萬萬納米機器人協同工作時發出的頻率,是原子被拆解、重組的聲音,是生命本身在被重新“編寫”時,所吟唱的創世之歌。

這,就是碟陸星老板傾儘無數資源、甚至不惜為此發動戰爭才獲得的終極技術,它早已超越了“治療”的範疇,而是一種真正意義上的“再造”,它能做到的,不僅僅是修複損傷,而是以最完美的藍圖為模板,將一個破碎的生命體,重新鑄造。

老板緩緩走近,目光穿過流動的納米雲,聚焦於那個沉睡在搖籃中心的軀體——罪龍。

即使在修複中,也能看出罪龍曾經遭受了何等致命的創傷,他的身軀精悍,肌肉線條流暢而充滿爆發力,每一寸肌體都仿佛是為戰鬥而生,但此刻,這具完美的軀體上布滿了毀滅的痕跡。

鏡頭的焦點,首先對準了他的胸口,在那裡,一個猙獰的、貫穿了整個胸腔的空洞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修複,空洞的邊緣,焦黑的、壞死的組織正在被納米機器人分解、吞噬,化為最基本的元素,而在空洞的中心,一顆全新的心臟正在被“編織”出來。無數的納米機器人如同最精巧的紡錘,牽引著蛋白質和乾細胞,一根根地構建出新的心肌纖維,可以看到,紅色的血管像初生的藤蔓一樣,從心臟的基座開始蔓延,精準地尋找著身體裡那些斷裂的主動脈和靜脈,然後完美地接駁在一起。隨著最後一根冠狀動脈的連接完成,那顆新生的心臟,在沉寂了許久之後,猛地、有力地搏動了一下!

“咚!”

這一聲心跳,通過周圍的監測係統,被放大成一聲沉重的鼓點,回蕩在整個實驗室中。緊接著,是第二下,第三下……心跳聲越來越快,越來越強勁,從最初的蹣跚學步,到最後變成了穩定而充滿力量的奔雷之音。

鏡頭上移,掠過他全身的傷勢,破碎的顱骨在納米機器人構建的微型力場支架的引導下,正在重新對齊、融合,其愈合後的強度將遠超從前,斷裂的脊椎神經,在閃爍著微光的生物光導纖維的牽引下,跨越了死亡的鴻溝,再次連接,信息流開始在其中奔湧。他那張曾經英俊但此刻被燒得麵目全非的臉上,一層焦黑的死皮正在被納米雲溫柔地剝離,下方露出的,是新生的、完美無瑕的肌膚,甚至比他受傷前還要光滑堅韌。

周圍的全息數據流瘋狂地刷新著,展示著這具軀體內部發生的奇跡。

上方的圖表,正是老板此刻所凝視的數據投影,它清晰地展示了罪龍的複蘇過程是何等迅猛,“細胞再生速率”已經突破了理論上的生物極限,進入了一個全新的領域,“神經突觸再連接完成度”在短短幾小時內從幾乎為零飆升至90以上。“生物能量場輸出功率”更是呈現出恐怖的指數級增長,其峰值已經遠遠超過了任何已知的碳基生命形態,那條代表“綜合生命體征”的曲線,正以一往無前的姿態,無限逼近100的完美狀態。

即使仍然處於無意識的沉睡中,罪龍的身體也開始本能地做出反應,他的手指會偶爾不自覺地抽搐一下,每一次都讓周圍的納米液為之劇烈震蕩,他緊閉的眼皮下,眼球在高速轉動,似乎正在經曆一場光怪陸離的噩夢。一股無形的、強大的生命氣場,從他的身體裡彌漫開來,充滿了原始的、野性的、令人戰栗的壓迫感,這預示著,一個遠超人類範疇的、恐怖的生命體,即將從死亡的深淵中歸來。

老板靜靜地看著這一切,他的臉上沒有任何喜悅或欣慰的表情。

他知道自己正在做什麼,他不是在拯救一個部下,也不是在修複一件武器,他是在釋放一個被封印的古老邪神,是在打開潘多拉的魔盒。

罪龍,這個男人,即使在受傷之前,就是一個無法被完全掌控的存在,他的強大,並不僅僅在於他的戰鬥技巧,更在於他那如同野火燎原般的、純粹的破壞欲望,他為戰鬥而生,為毀滅而狂,他沒有忠誠,沒有信仰,唯一的信條就是將一切秩序都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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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正是老板現在所需要的。

他無法用秩序去對抗陳楚那無法對抗的陽謀,那就隻能用最徹底的混沌,去汙染、去衝擊、去動搖那座看似堅不可摧的秩序大廈。他將希望寄托在罪龍身上。

修複儀中的納米雲旋轉得越來越快,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仿佛在為一場驚天動地的誕生積蓄著最後的力量,全息監控圖上,代表“綜合生命體征”的曲線,在經曆了恐怖的攀升後,終於觸及了那條代表100的終極界限,然後超越了它。

當第一縷慶典的煙火,如同超新星爆發般劃破“新伊甸”星係那經過精心裝飾的夜空時,地底深處的修複儀中,罪龍那緊閉了許久的眼皮,猛地顫動了一下。

老板依然站在那裡,如同一尊石化的雕像,他凝視著容器中的那具軀體,凝視著監視器上那條已經突破了理論極限、開始呈現出一種無法被理解的形態的生命曲線,他的倒影,映照在冰冷的水晶容器表麵,與容器內那個即將蘇醒的身影,詭異地重疊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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