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 柳暗的力量_星河征途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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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6章 柳暗的力量(1 / 2)

“我們這個種族不止三個人。”

陳楚的語氣是平緩的,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並沒有落在柳暗或陳風萍身上,而是穿過他們,投向了那片深邃的星空。

“此話怎講?”柳暗開口問道。

“吉米已經無限接近人類,還有,五大星域的那些行屍王以及山海星的行屍王,他們也在進化之中,很快就會成為人類。”陳楚道。

“不。”柳暗沒有絲毫的猶豫,她的聲音像一柄冰冷的錘子,敲碎了陳楚剛剛構建起來的脆弱希望:“他們本身就是人類成為行屍,他們隻是從行屍的狀態恢複到了人類的狀態,而我們不一樣,我們是行屍的後裔,他們不是。”

為了讓陳楚更深刻地理解這其中的天壤之彆,柳暗的敘述開始變得具象化,她的聲音仿佛擁有了魔力,在陳楚和陳風萍的腦海中,勾勒出一幅幅生動的、充滿了悲劇色彩的畫麵,她描述著吉米,那個在全息影像中看起來越來越像“人”的個體,他的“恢複”並非輕鬆的蛻變,在某一個瞬間,行屍們無意識的殺戮與遊蕩,呆呆地凝視著自己那雙依舊猙獰、但已能受控的雙手,眼中流下的,是渾濁的、帶著鐵鏽味的淚水,那是迷失了一個個多世紀的靈魂,終於找到了回歸軀殼的路徑。

“你看,陳楚,”柳暗的聲音將陳楚從那些想象的畫麵中拉回現實,“他們的過程,是‘找回’,是‘憶起’,是‘修複’。他們的靈魂,他們作為人類的本質,一直被禁錮在那個名為‘行屍’的軀殼監獄裡。病毒扭曲了他們的身體,壓製了他們的神智,但並未能完全抹去他們作為‘智人’的根基。他們的進化,本質上是一場艱苦卓絕的‘複原運動’,是從負一百分,掙紮著向零分,再向正分攀爬的過程。他們是在找回一件丟失已久的珍貴失物。”

說到這裡,柳暗停頓了一下,她將目光從陳楚身上移開,下意識地瞥了一眼玻璃幕牆下那個沉默的剪影——陳風萍。

“而我們不一樣。”柳暗又一次重複了這句話,“我們不是‘回歸者’,我們是‘新生代’。我們的生命,不是從‘人類’開始,再經曆‘行屍’,最後‘回歸’。我們的起點,就是‘行屍的後裔’。我們沒有需要找回的人類記憶,沒有可以修複的舊日靈魂。我們的意識,是在這片全新的、從未有過的生命形態上,從零開始,一點一滴構建起來的。我們是創造,不是修複。我們是開拓,不是回歸。這是我們與他們之間,一道永遠無法逾越的鴻溝。”

這番話,如同一道閃電,劈開了陳楚思想中的混沌。

陳楚終於明白了柳暗的意思。

吉米他們,是失而複得的舊世界的子民;而他們,是徹頭徹尾的新世界的孤兒。這種獨特性,既是他們引以為傲的資本,也是他們必須獨自背負的、沉重無比的詛咒。

為了進一步鞏固這條界限,柳暗拋出了一個更為殘酷的、基於生物學事實的論據。

“另外,”柳暗的語氣變得更加嚴肅,“行屍懷孕並不容易,因為,人類成為行屍之後,便失去了繁衍能力。”

“失去了繁衍能力”這幾個字被柳暗說得異常緩慢而清晰,她的描述中,這並非簡單的生理缺陷,而是一種宇宙法則層麵的、由行屍病毒施加在生命之上的終極詛咒。病毒的目標,不僅僅是殺死宿主,同化宿主,更是要從根源上,徹底斷絕這個物種延續下去的可能性。它剝奪的,是生命最核心、最神聖的權力——創造後代。一個無法繁衍的族群,無論其個體多麼強大,數量多麼龐大,都注定隻是一條走向終結的死路。它們的存在,隻是在消耗時間,等待著最終的腐朽與消亡。

“隻有極個彆的行屍,才擁有繁衍能力。”柳暗的話鋒一轉,從那片絕望的黑暗中,點亮了一絲微弱得仿佛隨時都會熄滅的燭火。“在山海星上百萬的行屍裡麵,能夠懷孕的行屍也隻有數十個。”

柳暗沒有讓這組冰冷的數字停留在口頭上,她用強大的敘事能力,將這組數字背後的現實,活生生地展現在陳楚和陳風萍麵前,她描繪了山海星那片被死亡籠罩的大地。

百萬行屍,構成了一個龐大而死寂的社會,它們在廢棄的城市中遊蕩,在荒蕪的平原上遷徙,遵循著某種不為人知的本能,那是一個沒有嬰兒啼哭,沒有孩童歡笑,沒有生命更迭的世界,時間在那裡失去了向前的動力,隻是在一個巨大的、腐朽的循環中不斷重複,百萬,是一個龐大的基數,但它所代表的,卻是一片廣闊無垠的、象征著生命終結的沙漠。

而在這片絕望的沙漠中,那“數十個”能夠懷孕的行屍,就成了最不可思議的奇跡。她們是這片死亡之地裡,偶然綻放出的、脆弱而又頑強的生命綠洲。

在那百萬行屍組成的灰色海洋中,那幾十個特殊的個體,是如何在無意識中,孕育著全新的、連她們自己都無法理解的希望,她們的存在,本身就是對行屍病毒那“斷子絕孫”詛咒的最有力反抗,是生命力在最不可能的角落裡,以最扭曲、最頑強的方式,為自己殺出的一條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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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萬,與數十個。”柳暗輕聲重複著這兩個數字,“我們,陳楚,還有你,陳風萍,我們的誕生,就是建立在這樣一個近乎為零的可能性之上。我們是奇跡中的奇跡,是偶然中的偶然。而那些回歸者,他們的人類之根,決定了他們一旦恢複神智,理論上就擁有了恢複繁衍能力的可能。他們的路,是寬的。而我們的路,從一開始,就是窄的,窄到幾乎不存在。”

柳暗的話,徹底在陳楚和那些“回歸者”之間,劃下了一道清晰而深刻的界限。

這道界限,無關力量強弱,無關進化速度,而是關乎“起源”與“本質”。

他們,是兩個截然不同的物種,走在兩條永不相交的命運軌道上。

“這極個彆的人與普通人類有什麼區彆嗎?”陳楚好奇地問道。這個問題,對陳楚個人而言,意義非凡,這不僅僅是對一個生物學現象的好奇,更是對他自身根源的追溯,他想知道,賦予他生命的那位未知的、身為行屍的“母親”,究竟有何等特殊之處。

他不由自主地聯想到了自己從未謀麵的父母,對於這兩個隻存在於概念中的詞彙,陳楚沒有任何具體的情感和記憶。但在這一刻,當“繁衍”與“特殊”這兩個詞聯係在一起時,他那片空白的、關於血脈源頭的認知領域裡,第一次泛起了一絲微弱的漣漪。

他們,是怎樣的存在?

他們,為何能在那百萬分之一的概率中,創造出自己?

柳暗似乎看穿了陳楚內心的波動,她沉默了片刻,像是在組織語言,以便用最精確、最不帶感情色彩的方式,來陳述一個足以改變他們自我認知的驚人事實。

“這極個彆的人都是異能者,”柳暗緩緩說道,“譬如陳風萍的父母和我的父母,都是異能者。”

異能者——這三個字從柳暗口中說出時,房間內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了。這個詞,本身就帶有一種強大的、近乎傳說的力量感和神秘色彩。

在舊人類文明的末期,在行屍病毒尚未席卷整個已知宇宙之前,“異能者”是人類基因突變後產生的特殊群體。他們擁有操控元素、預知未來、精神感應等種種超越凡人的能力,他們曾是軍隊中的王牌,是科研領域的奇跡,也是被普通人敬畏、嫉妒甚至恐懼的對象,他們是人類進化之樹上,一支出人意料的、華麗而又危險的分支。

那看似偶然的奇跡,背後竟有如此清晰的必然性,不是任何行屍都有機會成為生命的搖籃,這份資格,是屬於那些在成為行屍之前,就已經站在人類進化頂端的存在——異能者。

異能者們的基因,本身就蘊含著超越常規的能量與可能性,或許,正是這份潛藏在基因鏈最深處的特殊力量,才使得他們在被病毒徹底侵蝕後,依然能保留下一絲最原始、最頑強的生命火種——繁衍的能力。

一直如雕塑般靜立的陳風萍,在聽到“陳風萍的父母”這幾個字時,他那如同萬年冰封的身體,終於有了一個肉眼可見的、雖然依舊細微的反應,他的肩膀,極輕微地顫動了一下,他的父母,這兩個他從未見過,甚至從未在意識中構建過形象的存在,此刻因為柳暗的講述,而被賦予了“異能者”這樣一個清晰而強大的身份標簽。

陳楚的大腦飛速運轉起來,一個清晰的邏輯鏈條在他的腦海中形成:能夠繁衍的行屍,其前身都是異能者,這是一個已經被證實的前提。

“也就是說,異能者變成行屍之後,都會擁有繁衍能力?”陳楚立刻追問道。如果這個推論成立,那麼事情就變得簡單而清晰了,他們這個種族的誕生,就有了一個明確的、可以被理解的生物學公式:異能者+行屍病毒=可繁衍的行屍,這不僅能解釋他們的起源,甚至能讓他們去預測、去尋找更多潛在的“同類”。

然而,柳暗再一次,用一個詞,擊碎了他的邏輯閉環。

“不一定。”

“最近這段時間,我一直通過星際網絡收集碎片化的信息……”柳暗的聲音變得低沉而遙遠,仿佛她的思緒已經飄向了那片由光子和代碼構成的無形海洋。

柳暗開始詳細描述這個過程,她講述了自己如何繞過五大星域的軍事信息壁壘,如何破解那些被廢棄了幾個世紀的民用服務器的加密協議,她潛入過早已無人維護的生物學論壇,在海量的、關於行屍習性的無用討論中,尋找著隻言片語的“異常”記錄,她像一個幽靈,瀏覽著無數匿名的個人日誌,那些日誌裡充滿了絕望、瘋狂與麻木,但在那無儘的黑暗文字中,她試圖找到任何關於“新生”的蛛絲馬跡。

她找到了很多“碎片”,一段來自第二星域某個偏遠殖民星球的、損毀嚴重的醫療站監控錄像,畫麵中,一個被認為是“懷孕”的行屍,最終被證實隻是因為消化係統異常而導致的腹部腫脹。那可能是一篇由某個“回歸者”學者撰寫的、長達數萬字的觀察報告,報告以海量的數據和案例,得出了一個冰冷的結論:行屍種群,在生物學上是一個完美的、封閉的、無法產生迭代的係統。她還找到過一些在暗網流傳的、真假難辨的傳說,說是在某個邊緣星係,曾出現過行屍誕下死胎的案例,但所有的線索,最終都指向了謠言或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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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篩選了數以億兆計的冗餘數據,”柳暗調出了一幅複雜的星圖,上麵標注著她探索過的每一個數據節點,“我對比了數千份來自不同星域的行屍社會結構分析報告,交叉驗證了上萬個可疑的目擊證詞。我像一個在沙漠中尋找一粒特定沙子的人,日複一日,周複一周。”

“信息顯示,五大星域數以百億計的行屍並沒有出現行屍二代,至少,我沒有發現。”柳暗的目光掃過那片在星圖上占據了絕大部分區域的、代表五大星域的廣闊疆土。

“數以百億計”——這個數字,從柳暗口中說出,不再是一個空洞的量級,而被賦予了令人窒息的畫麵感。

陳楚的眼前,仿佛展開了一幅橫跨整個五大星域的、無比宏大的死亡畫卷,在那數千個曾經繁華的行星上,在那些已經鏽跡斑斑的太空都市裡,在那些橫亙於星際航道上的巨型空間站中,百億行屍,如同一片無邊無際的灰色潮水,沉默地、永無止境地遊蕩著,那是一個沒有新生、隻有腐朽的文明。一個被時間遺忘,被生命拋棄的巨大墳場,在這幅宏偉而絕望的圖景麵前,任何個體的掙紮都顯得微不足道。

“我曾將所有擁有‘異能者’前身記錄的行屍,都列為最高優先級的觀察對象。”柳暗繼續說道,“根據舊時代的檔案,五大星域的注冊異能者超過百萬,他們變成行屍後,無疑是行屍群體中最強大的存在,是各自區域的‘王’。按照你的邏輯,陳楚,他們應該是最有可能繁衍後代的群體。但事實是,沒有,一個都沒有。至少,在所有我能觸及到的、公開或半公開的信息中,沒有任何一例關於他們成功繁衍的可靠記錄。”

這番話,徹底推翻了陳楚之前那個“異能者=可繁衍”的簡單公式。

現實,遠比邏輯推演要複雜和殘酷得多。

然後,柳暗的手指在星圖上輕輕一點,將畫麵迅速拉近,掠過無數星係,最終鎖定在一個位於邊緣的、毫不起眼的小點上。

“而山海星則是不一樣,山海星的人口數量隻有百萬左右,卻出現了我和陳風萍。”

柳暗提出的對比方式極為震撼,一邊,是百億基數下的零;另一邊,是百萬基數下的“至少兩個”。這在概率學上,已經不是“異常”,而是“神跡”,是一個完全違背了基本規律的、無法被解釋的現象。

此時,柳暗在房間的全息投影區域,調出了一張她製作的數據可視化圖表,讓這個對比更加直觀。

圖表清晰地展示了這令人匪夷所思的差異,左邊的藍色巨柱代表著五大星域百億行屍的龐大基數,而與之對應的紅色柱子,代表可繁衍個體的數量,卻完全消失在地平線上,數值為零。而右邊,代表山海星百萬行屍的藍色柱子雖然矮了許多,但旁邊那根代表著“數十個”可繁衍個體的紅色柱子,卻清晰地、不容置疑地矗立在那裡。

這幅全息星圖,無聲地訴說著山海星的獨一無二,以及他們三人存在的極端特殊性。

“這說明一個問題,龐大的行屍群體不一定能夠繁衍行屍二代,哪怕是有,數量也極為稀少。異能者血脈,隻是一個‘必要非充分條件’。它是一把鑰匙,但還需要一把與之匹配的、獨一無二的鎖。而那把鎖,我猜測,就在山海星本身。”

柳暗的話語,將謎題的焦點,從“人”的身上,轉移到了“地”的身上。

“我猜測,這與山海星是行屍病毒研發基地有關係。”

這個假說,讓一切都變得合理,又讓一切都變得更加神秘。

山海星的土壤,山海星的空氣,山海星水源,甚至山海星磁場中的每一絲波動,都可能被那最原始、最高濃度的病毒源頭所深度“汙染”和“改造”,這裡的生態係統,早已不是一個自然演化的結果,而是一個巨大而失控的實驗室培養皿。

“有可能是因為基因突變,或許,隻有在山海星這個病毒濃度最高、變異最活躍的‘源點’,異能者的特殊基因,才會與某種特定的、隻在這裡存在的病毒變種,發生一種億萬分之一概率的、奇特的‘共振’。這種共振,不是簡單的結合,而是一種深層次的、在基因鏈上發生的、我們完全無法理解的‘突變’。這種突變,最終的結果,就是賦予了那些女性異能者行屍,一種被扭曲了的、卻真實存在的繁衍能力。而我們,就是這種基因突變的產物。”

“基因突變”——這個詞,讓陳楚和陳風萍意識到,他們是一個更複雜、更未知的混合體,他們的基因裡,可能攜帶著來自父母的異能天賦,也攜帶著來自病毒的毀滅密碼,更攜帶著一種在這兩者碰撞中誕生的、全新的、未知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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