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會議室的門被無聲地關上,將外界傍晚的餘暉與室內的肅殺氣氛徹底隔絕。
燈光有些刺眼,照在每個人的臉上,映出不同的神情。
王曾誠端坐主位,麵沉似水;
李寶亮神情嚴肅,手邊的文件堆疊整齊;
王東海表情凝重,目光時不時掃過桌上的證據材料;
槍管員小王則緊張地搓著手,低著頭不敢看任何人;
孫景才麵如死灰,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仿佛靈魂早已出竅;
鄭虎挺直了腰板,緊抿著嘴唇,眼中壓抑著憤怒和期待;
而剛剛從“昏睡”中醒來、意識到自己徹底陷入絕境的陳江河,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胸膛劇烈起伏,眼中充滿了怨毒和不甘。
角落裡,趙成良靜靜地坐著,神色平靜,仿佛一個置身事外的旁觀者。但他知道,這場遲來的對質,將是決定所有人命運的關鍵一戰。
“現在,學院內部調查聽證會正式開始。”
李寶亮清了清嗓子,用他那一貫平板無波的語調宣布道:
“本次聽證會旨在查清近期訓練用槍丟失事件的真相,以及相關責任人的問題。
請所有到場人員本著實事求是的原則,如實陳述,不得隱瞞、歪曲事實。”
他首先將目光投向槍管員小王:
“小王同誌,請你先詳細陳述一下案發當天,射擊訓練結束後,槍支清點入庫的具體流程,以及你所發現的異常情況。”
小王緊張地咽了口唾沫,站起身,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將當天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複述了一遍。
他強調了孫景才教員確實提前離開,最後是由他和鄭虎一起將槍箱推入槍庫。
但交接清點時,因為對孫教員的信任,加上當時急著下班,確實存在疏忽,沒有做到逐一核對槍支編號。
直到第二天早上例行檢查時,才發現少了一把槍。
小王的證詞,基本印證了孫景才供述中關於交接環節的部分,但也暴露了槍支管理上存在的漏洞。
接下來,李寶亮的目光轉向了孫景才:
“孫景才同誌,關於槍支丟失以及後續在你櫃子裡發現槍支一事,你有什麼要陳述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孫景才身上。
陳江河更是死死地盯著他,眼神中充滿了威脅和警告。
孫景才渾身一顫,臉色更加慘白。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看到陳江河那殺人般的目光,又把話咽了回去,隻是低下頭,聲音微弱地說道:
“我……我承認,我在槍支管理上存在失職……我當時……確實有急事提前離開了……”
“僅僅是失職嗎?”
王東海突然開口,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凜然的正氣。
“孫景才!事到如今,你還想隱瞞什麼?陳江河到底是怎麼指使你配合他栽贓陷害鄭虎同誌的?那張便簽紙是怎麼回事?槍庫附近的監控又是怎麼回事?還有,你在酒桌上說的那些話,難道都忘了嗎!”
王東海一連串的質問,如同重錘般砸在孫景才的心頭。
他猛地抬起頭,看到王東海那嚴厲的眼神,又看到陳江河那幾乎要吃人的目光,整個人徹底崩潰了。
“我說!我說!我全都說!”
孫景才帶著哭腔喊道,再也顧不上陳江河的威脅。
“是陳江河!都是他乾的!是他讓我幫忙藏槍!是他讓我去關監控!是他把槍放到鄭虎櫃子裡的!那張便簽紙也是他給我的!還有那天晚上吃飯,他親口承認是他把鄭虎給栽了……”
孫景才如同打開了話匣子,將之前向趙成良坦白的那些細節,以及自己如何被威逼利誘、如何配合操作的過程,當著所有人的麵,又詳細地複述了一遍,期間還不斷地指著陳江河,控訴他的卑鄙行徑。
“你放屁!孫景才你這個狗東西!你誣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