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內的氣氛,在經曆了剛才那番推心置腹、幾乎可以說是交底式的談話後,變得更加融洽而坦誠。
趙成良心中那塊因前路未卜而懸著的石頭,也因為孫桂最後那番擲地有聲的支持而落下了大半。
他知道,有了這位省廳大佬的明確態度,至少在麵對來自陳嵩年或其他潛在對手的非正常壓力時,自己多了一道堅實的屏障。
就在趙成良以為這次重要的會麵即將結束,準備起身告辭的時候,孫桂的目光卻落在了辦公桌上那份一直沒有觸碰的文件上。
他沉吟了片刻,臉上露出一絲略顯複雜的神情,仿佛在做一個決定。
最終,他拿起那份文件,輕輕敲了敲桌麵,看向趙成良,語氣似乎隨意,卻又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考量:
“成良啊,有件事……想聽聽你的看法,也算……給你找點事做,免得你小子在招待所養傷期間閒得慌,胡思亂想。”
趙成良一愣,不知道孫桂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還是立刻正襟危坐,恭敬地說道:“孫廳請指示,我洗耳恭聽。”
孫桂並沒有立刻打開文件,而是身體微微後仰,靠在椅背上,手指輕輕敲擊著扶手,緩緩開口道:
“十年前,省城發生過一起案子,影響非常惡劣,至今懸而未決。”
他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眼神也變得有些悠遠:
“被害人,是省城師範大學一位非常有名的女教授,主攻方向是古典文學和符號學,在國內外都享有盛譽。
她被發現死在自己位於大學家屬區的獨棟住宅裡。
死亡方式……很特殊,是被一種罕見的銳器刺穿心臟,一擊致命。現場沒有明顯的搏鬥痕跡,門窗完好,初步判斷是熟人作案。
更詭異的是,死者家中的財物分文未動,但在書房的牆壁上,卻用死者自己的鮮血,留下了一個極其古怪的符號,沒人能看懂那是什麼意思。”
孫桂的描述簡潔而扼要,卻瞬間勾勒出了一幅充滿懸疑和詭異色彩的畫麵,讓趙成良的心也不由得提了起來。
“這個案子,當時在社會上引起了軒然大波,”
孫桂繼續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沉重,“省廳高度重視,成立了專案組,調集了最精乾的警力,還邀請了國內頂尖的刑偵專家和犯罪心理學教授參與會診。
前前後後查了兩年多,排查了死者所有的社會關係,包括她的同事、學生、朋友,甚至一些有過節的人,但始終找不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那個血色符號,也請教了國內外無數專家學者,都沒有明確的解釋。
最終,這個案子因為證據不足,線索中斷,隻能無奈地掛了起來,成為了省廳檔案室裡一塊沉甸甸的‘心病’。”
話音未落,孫桂長歎一口氣說道:
“當初這處案子是我主導進行偵辦的,我手下的同誌忙了兩三年卻毫無收獲,這是我們的失職……”
趙成良對此沒有回應,不過聽孫副廳長的意思,這件案子似乎已經成為了他的一塊心病。
如若不然堂堂孫副廳長也不可能將一樁案件檔案放在手邊,時不時拿出來查看。
從案件檔案摩挲的有些破損的封皮就可見孫副廳長對這件案子十分上心。
孫副廳長擺脫了內心醞釀的情緒抬起頭,目光落在趙成良臉上,帶著一絲審視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