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很快就來到了縣人民醫院。
趙成良獨自一人來到了李若男所在的特護病房前。
門口值守的民警看到趙成良,立刻認了出來,連忙起身敬禮。趙成良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必聲張。
他剛想推門進去,卻聽到病房裡隱約傳來了嶽父李興國和嶽母張薔的聲音,似乎還有李若男的笑聲。
趙成良愣了一下,腳步頓住了。
之後下意識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試圖掩蓋住手臂上的傷口和身上的血腥味。
他不想讓李若男和嶽父嶽母看到自己這副狼狽的樣子,更不想讓他們擔心。
在門口調整了好一會兒情緒才深吸一口氣,輕輕推開了病房的門。
病房內,李興國和張薔正圍在李若男的病床邊,噓寒問暖,忙前忙後。
看到趙成良推門進來,李若男的臉上瞬間綻放出驚喜的笑容,聲音帶著幾分雀躍: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李興國和張薔看到他,臉上的笑容卻立刻收斂了起來,態度顯得有些冷淡。
“剛回來。”
趙成良應了一聲,目光落在李若男臉上,心中湧起一陣愧疚。
張薔沒給趙成良好臉色,陰陽怪氣的說道:
“喲。這不是我們江峰縣的大英雄,趙大局長嗎?怎麼?回來看病人,就空著手來啊?這禮數……未免也太周到了點吧?”
趙成良看了一眼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臉上頓時有些無奈和尷尬。
今天早上遭遇了那麼多事情,惦記的東西太多一時間把這件事情忘了。
李若男見狀,連忙開口阻止母親繼續發難:
“媽。您說什麼呢。成良剛回來,肯定有很多工作要忙,能抽空過來看我就很好了。”
李興國則沉著臉,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趙成良,省裡調查組的事情,現在怎麼樣了?若男這件事,到底能不能查清楚?”
趙成良知道嶽父關心女兒,也不隱瞞,如實說道:
“爸,調查組已經掌握了一些線索,但對方做得非常隱蔽,暫時還沒有直接證據指向幕後主使。
目前隻能從資金流向上進行監控。
那筆被騙走的土的轉讓款,現在存放在一個離岸群島的秘密賬戶裡,暫時沒有動靜。
隻要這筆資金一旦發生異動,我們就能順藤摸瓜,查到收款人。”
“監控?”
李興國聞言,卻勃然大怒,猛的一拍床頭櫃,“糊塗。簡直是糊塗。等那筆錢動了,黃花菜都涼了。萬一那筆錢被洗乾淨了呢?到時候你們還查個屁啊?我手底下也有老部下轉行乾刑偵的,要是像你這麼辦案,早就被我一腳踹回家了。”
李興國雖然不是老公安出身,但也對趙成良這種“守株待兔”的辦案方式十分不滿。
趙成良知道嶽父是急火攻心,也不反駁,隻是平靜的解釋道:
“爸,這也是目前唯一的突破口了。對方既然敢設這麼大的局,肯定也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想從正麵突破,很難。”
李若男眼看氣氛又要緊張起來,連忙拉了拉父親的衣袖,笑著說道:
“爸,媽,你們彆光顧著說案子了。成良……成良已經給你們的外孫取好名字了,想讓你們幫忙參考參考呢。”
“哦?取好名字了?”
張薔一聽這話,注意力立刻被轉移了,臉上的怒氣也消散了不少。
這個小插曲,總算是緩和了病房內緊張的氣氛。
李興國和張薔圍著未來的外孫的名字討論了半天,臉上的笑容也漸漸多了起來。
趙成良長舒了一口氣,張薔狀似無意的問道:
“成良啊,你跟若男……以後有什麼打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