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委常委會議室。
氣氛壓抑,煙霧繚繞。
何力書記臉色鐵青,猛的一拍桌子,聲音因為憤怒而微微發抖:
“無法無天。簡直是無法無天。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襲擊即將上任的公安局長。這是什麼行為?這是赤裸裸的挑釁。是對我們江峰縣委縣政府的公然藐視。”
他目光嚴厲的掃過在座的各位常委,語氣斬釘截鐵:
“這件事情。性質極其惡劣。影響極其嚴重。必須徹查。嚴查。把這幾個歹徒。以及他們背後可能存在的同夥。全都給我挖出來。一網打儘。絕不能讓他們跑了。”
何力義憤填膺的發表了一通措辭嚴厲的講話,但自始至終,都隻是強調要嚴懲行凶的歹徒,對於歹徒背後可能的指使者和更深層次的陰謀,卻絕口不提。
趙成良坐在下麵,靜靜的聽著,心中卻如同明鏡一般。
這幾個歹徒,不過是被人推到前台的棋子罷了。他們的目標,絕不僅僅是搶劫或者傷人那麼簡單,更深層次的目的,是要在他趙成良正式上任之前,給他一個下馬威,甚至……直接把他廢掉。
而能策劃出如此周密、狠毒的計劃,並且能精準掌握他行蹤的人,絕非江峰縣本的這些上不了台麵的小魚小蝦所能做到的。這背後,肯定又是……陳嵩年那個老狐狸在搞鬼。
果然,何力在發泄完一通怒火之後,便話鋒一轉,將會議的主導權交給了汪興國。
汪興國清了清嗓子,開始部署關於迎接省聯合調查組的各項準備工作:
“同誌們,省裡的調查組很快就要下來了。我們各單位、各部門,務必要高度重視。全力配合調查組的工作。要做到主動迎接,積極配合,確保調查工作順利進行。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推諉、阻撓。否則,嚴懲不貸。”
一場看似義憤填膺、實則不疼不癢的常委會,在一種詭異的氛圍中結束了。
散會後,眾人看向趙成良的眼神,都帶著一絲複雜和……刻意的疏遠。
他們都清楚,趙成良這次回來,雖然頂著英雄的光環,但也意味著他把省城那些手眼通天的大人物之間的爭鬥,也一並帶回了江峰縣。
那些高層之間的博弈,隨便濺出來一點火星,都足以讓他們這些的方上的小角色粉身碎骨。
所以,在局勢沒有明朗之前,明智的選擇,就是離這個煞星遠一點,再遠一點。
十五分鐘後,縣公安局小會議室。
局黨委班子成員,除了個彆在外的出差的,悉數到場。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有些複雜,有擔憂,有關切,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和心虛。
尤其是新城區派出所所長薑紅運,更是坐立不安,臉色慘白,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時不時的用眼角的餘光偷偷打量著坐在主位上的趙成良。
他知道,自己今天……恐怕是在劫難逃了。
趙成良目光平靜的掃視了一圈在座的各位,然後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同誌們,今天請大家來,想必各位心裡都清楚是為了什麼事。”
他頓了頓,語氣陡然轉厲:
“我趙成良,作為組織上任命的江峰縣公安局局長,在返回江峰縣的當天,就在光天化日之下,遭遇了有預謀的暴力襲擊和栽贓陷害。
這不僅僅是針對我個人的襲擊。更是對我們整個江峰縣公安機關的公然挑釁。是對黨紀國法的公然踐踏。”
會議室內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大氣都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