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鄭誌軍那副前倨後恭的慫樣,錢雷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
他拿起鄭誌軍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直接丟到了他懷裡,用命令的口吻說道:“現在,立刻,給淩雲路派出所打電話。告訴他們,這件事你不想追究了,願意私下調解。”
鄭誌軍捧著手機,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猶豫不決。
“錢局……”周梅於心不忍,她拉了拉錢雷的衣袖,小聲說道,“鄭總他……畢竟也受傷了。我看……我看要不就這樣吧,隻要鄭總願意簽一份諒解書,我們就已經很感激了。不用……不用這麼麻煩他。”
她天性善良,覺得錢雷用這種近乎威脅的方式逼迫對方,實在有些不妥。
錢雷卻輕輕拉了她一下,示意她不要多嘴,一切交給自己。
“錢局,”鄭誌軍還在做最後的掙紮,他捂著肚子,一臉痛苦的說道,“就……就這麼算了?我這可是實實在在挨了一家夥啊。現在檢查結果都還沒出來,萬一……萬一真有什麼嚴重的內傷,那該怎麼算?”
“鄭誌軍,你他媽彆給臉不要臉。”錢雷一點也不客氣,直接戳破了他的偽裝,“淩雲路的杜所長都跟我說了,你就是皮糙肉厚,挨了一下,頂多就是點皮外傷。你還想訛人?”
眼看兩人又要吵起來,周梅急得不行,又拉了拉錢雷的衣服,對鄭誌軍說道:“鄭總您放心,要是……要是真的檢查出來有什麼問題,我們一定負責到底,所有的醫藥費,我們都賠。”
“你彆說話。”錢雷卻直接抬手,製止了周梅。他盯著鄭誌軍,一字一句的說道,“從現在開始,你鄭誌軍在醫院裡產生的所有費用,都算我的。直到你痊愈出院為止。現在,可以打電話了嗎?”
錢雷那股子不容置喙的氣勢,徹底壓垮了鄭誌軍最後的心理防線。
他知道,今天再耍橫,是討不到半點好處了。
他隻能拿起手機,不情不願的給派出所撥通了電話。
等他掛斷電話,錢雷才冷冷的說道:“鄭誌軍,你來我們江峰縣投資,我們歡迎。但你要是覺得有幾個臭錢,就能在這裡橫行霸道,為所欲為,那你可就打錯算盤了。”
鄭誌軍徹底沒了剛才的囂張氣焰,他低著頭,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行了,”錢雷對周梅示意了一下,“你現在直接去派出所,把黃阿生接出來吧。”
……
出了病房,走在醫院安靜的走廊裡,周梅的心依舊惴惴不安。
“錢局,”她忍不住說道,“我們……我們這樣做,是不是不太好啊?”
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
錢雷費儘心思幫了她這麼大的忙,她現在反過來質疑對方的行事方式,這實在是有些不知好歹。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錢雷不僅沒有生氣,反而無奈的笑了笑,說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剛才是在用權勢壓人?”
他看著周梅,解釋道:“小周,我不是在壓人,我是在警告他。”
周梅不解的看著他。
“鄭誌軍這個小子,不是什麼好東西,他自己屁股底下就不乾淨。”錢雷的語氣裡充滿了厭惡,“他之前在長遠縣的那個養殖場,為了省錢,常年違規排放汙水,把周圍好幾個村的農田都給毀了。到現在,賠償農戶的錢都還欠著一大筆沒給。現在,他又想到我們江峰縣來故技重施,我今天……就是提前給他敲個警鐘。”
聽到這番話,周梅心中的不安,雖然沒有完全消除,但也平衡了許多。
兩人走出醫院大門,錢雷說道:“我都已經安排好了,你直接去派出所就行。我……得先回家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