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莫寒自迎親隊伍進府門的時候見到呂秋蓉靠在紅石漆柱子邊看熱鬨,然並無半點高興的神態。
後來莫寒忙著招呼客人,一時也就將柳傾城拋諸腦後。酒席上沒瞧見她也隻當以為她身子不適,回房歇息了。
之後又禁不住要將呂秋蓉的陰謀詭計統統粉碎,更彆提柳傾城了。
直到現在經莫均提醒,他才想起來還有柳傾城這個人。雖說他是在冷厥的眼皮底子下麵溜走,但也沒使用半分內力。
隻是有了內功的底子,趁人不備匆匆走開還是很遊刃有餘的。
這些旁邊的紫衫捕快都很清楚,唯獨冷厥糊裡糊塗,這也正印證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句話了。
廢話不多說。
莫寒正滿府找尋柳傾城的身影,卻也不敢喊出聲來,生怕彆人會對自個兒產生誤解。
明明很是在意,卻偏偏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來,這就是莫寒,含蓄的莫寒。
莫寒找來找去,不是遇見醉酒的賓客,就是正在送酒送菜遞水倒茶的丫鬟小廝。莫寒問東問西,但卻從未得到過中肯的答複。
莫寒有些發怵,暗想這柳傾城不會真的像二哥所說的,被歹人給綁走了罷!
回過頭來一想,又覺不對。這壞人該抓的都已經抓到了,還會有甚麼歹人會來到這裡作亂呢?
難不成是天壽賊?!
可是天壽賊全身武功都已經被自己廢了,也不該是他才對的。
這時莫寒突然生了一個念頭,急忙撒開腿往廚房奔去。大喜之日,廚房裡麵自然忙得不可開交,各種美味佳肴都出自此處。
隻不過莫寒卻不是奔美食而去的,他也沒有走進廚房,而是往僅僅一屋之隔的藥爐房中趕去。
到了裡麵,莫寒前後仔細搜找,還輕喊了柳傾城的名諱。隻是外麵廚房實在熱鬨喧嚷,也不知柳傾城有沒有聽見,或者她根本不在這間屋子內。
果不其然,莫寒找遍房中每個角落,每個能藏人的地方,都是一無所獲。
莫寒十分失落,他記得之前柳傾城曾對呂秋蓉交代過,她費儘心機想要得到的《瀟湘記》就在藥爐房的藥櫥上麵。
莫寒便想著柳傾城說不定會來此處,於是就進來碰碰運氣,怎料還是事與願違。
莫寒搬來一個長椅,站在椅板上,把手伸到藥櫥頂上,看看有無那本書。
然每處藥櫥都瞧遍了,就連裡麵的藥材都察看了一遭,卻仍舊沒甚麼發現。
莫寒大為失望,又極為煩倦,又覺著自己實在可笑得緊。在這裡擔驚受怕,人家又半點不知道。況且上回她的態度那麼冷淡,好似與自己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自個兒在這裡又何必操勞這麼多呢?
莫寒有些憋屈煩悶,就想著出去透透氣兒,可又不願被彆人打擾,便打算翻到屋頂上乘涼。於是打開窗戶正要出去,又想到自己現在沒半點武功,又不好受得寒風,還是....
突然,莫寒察覺到周圍有隱隱的動聲。雖說莫寒內力大失,但這長期養成的警覺性卻是必不可少的。
他對周遭事物的敏銳性已然超乎尋常,故而臨敵之際也能洞察先機。
此時莫寒察覺到屋頂上有人,暗想會不會是歹人來至。可這人卻是沒甚麼大的動靜,必是潛伏在此,試圖一擊而中。
莫寒竊思自己也不能就這樣翻上去察看究竟。自己內功有限,還不一定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上得屋頂。縱然能快速翻上去,必然也敵不過這個賊人。
正舉棋不定,忽地隻覺一陣痛感襲來。莫寒整個身子後仰倒地,原來是自己的鼻子遭到了一記重拳。
而窗門外麵這時候跳進來一個人影,然後這個人影一腳往莫寒肚腹上踹過去,口內還大喊著:“大膽淫賊!竟敢偷窺本姑娘!”
緊接著又往莫寒臉上踹了幾下,莫寒滿鼻子都是血印子,又聽出了這是柳傾城的聲音。
忙衝她喊道:“是我是我啊!...你搞錯了!”
柳傾城踹了好幾下才反應過來,停下來湊近了仔細看了看。
還真是莫寒!
莫寒此時已是鼻青臉腫,滿臉委屈著道:“柳姑娘,你好歹也看清了是誰再動手罷。”
柳傾城忙將莫寒扶起來,道:“實在對不住,我方才在屋頂上。察覺到有人在窗戶那裡老是往上瞅,我還以為是淫賊呢!”
莫寒忿忿地道:“你見過有賊會在人家屋裡麵不偷裡麵的東西,淨對屋外有興致的麼?而且怎麼又是淫賊了呢?”
柳傾城解釋道:“我還以為.....”
她突然俏臉一紅,羞羞地道:“你不懂!.....”
那暈紅的臉蛋,就算是在黑夜中,也讓莫寒深為陶醉。但他盛怒之下哪還顧得上欣賞?隻是朝她喝道:“到底是甚麼啊!”
柳傾城道:“沒甚麼啦,你煩不煩?”
莫寒道:“那...那我就這麼平白無故地被你打一頓了?!”
柳傾城道:“不然嘞?你把我送交官府好了!”
莫寒道:“柳姑娘,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柳傾城道:“你是沒跟我好好說話的!”
莫寒道:“我怎麼沒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