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到此處,莫寒鼻子一陣抽痛,衣服上都是鞋印。隻得坐在椅子上歇著,拿來抹布將鼻血擦一擦。瞧柳傾城無動於衷的樣子,莫寒大怒著道:“這時候你不該過來給我擦擦鼻血麼?”
柳傾城道:“小女子一時腳誤,衝撞了公子,實在不好意思哦。公子若沒甚麼事,小女子先告退了喲!”
說完就要往房外走,莫寒十分惱火。情急之下,忽生一計,猛地推倒椅子摔在地上。
走到門口的柳傾城聽到椅子倒地的聲音,忙走回來瞧看。卻見莫寒躺在地上,雙手捂著肚腹,連連叫苦。
柳傾城猜想必是寒症發了,忙奔過來將莫寒扶起來道:“公子你怎麼樣?需要我叫夫人過來嗎?!”
莫寒故作虛弱,道:“不用...叫母親也沒用...他正忙著呢...你幫我熬藥罷...”
柳傾城驚道:“我熬藥?!這個....”
莫寒喘著氣道:“怎麼?不樂意麼?...”
柳傾城道:“我不會啊!”
莫寒道:“我教你..來不及了,你快..快去找芝雀,當陽,株蘭,芋陽子這幾類藥材!...至於放多少量,我等...等會再跟你說!”
柳傾城一一記在心裡,又問他道:“那這四味藥材在哪兒?”
莫寒指著一處藥櫥道:“第三排第五個木屜....”
柳傾城忙走過去,找到莫寒所指的那個藥櫥,數著排列。再左右瞧看,取上架子上的藥勺,折返到藥櫥前將木屜內的藥材取出來。
再倒進藥罐子裡麵,又問莫寒道:“這個芝雀取完了,還有三味呢?”
莫寒白著眼道:“你知道取多少麼?”
柳傾城道:“不曉得啊!我就隨便舀了一勺子。”
莫寒道:“你不曉得你不知道問我嗎?”
柳傾城道:“我不問你你就不說嗎?”
莫寒道:“那這麼說還是我的錯嘍?”
柳傾城道:“不是你的還是我的錯啊!”
莫寒望著柳傾城。柳傾城也望著他,瞪著眼睛道:“怎地?”
莫寒歎了口氣道:“好了,我的錯行了罷?我在此給你道歉了,你能否拿起秤盤再去取一次呢?”
柳傾城語氣緩和了些,又左右瞧了瞧,道:“秤盤在哪?”
莫寒指著藥櫥說道:“那側麵掛著的不就是?”
柳傾城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那櫥板上有一個嵌在裡麵的釘勾。上麵掛著兩根紅繩,紅繩下麵係著一個精致小盤和一短細秤杆。
柳傾城走了過去,將秤盤與秤杆取了下來,又將藥罐內的藥材倒回木屜。再舀上一勺到秤盤內,朝莫寒道:“要多少量的?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話說完?!”
莫寒道:“一方寸即可。”
柳傾城蠻不情願地秤了芝雀,再追問其它三味藥材的份量,莫寒也一一說了。
她這才將四味藥材都混在一塊兒,放進藥罐裡麵,再去倒了清水煮藥。
欲往藥爐子裡添些煤炭,卻沒見著煤。望向莫寒道:“快點的!不要每次都要我張口問你!”
莫寒冷笑道:“誒呦?到底我是病人你是病人哪?有你這樣照顧病人的麼?問這問那的,能不能態度好點?!”
柳傾城沒好氣地道:“我碰上你這麼個病秧子,我才是倒了八輩子的大黴呢!給你熬藥也就算了,要啥啥沒有!還想要我態度好點?是不是太過分了啊!”
莫寒總是說不過她,隻得服軟,朝他求全道:“好好好,我的大小姐,你說的是。但我也不是天天混這裡的,並非很清楚。你瞧瞧後門外麵的木柴堆邊,那裡或許會有。”
柳傾城出去看了看,果然有裝著煤炭的木桶放在柴堆邊,便去拿了來。端到房裡藥爐邊,又用鐵叉將木炭夾了放進爐子內,用火折子點著火。
再手拿蒲扇蹲坐在一邊搖風。
朝莫寒道:“這樣是不是就行了?”
莫寒道:“沒問題,接下來你隻要慢搖蒲扇,約莫半個多時辰就能好了。”
柳傾城道:“既然這樣不如你來罷,我正巧還有事呢。”
莫寒忙咳嗽了幾下,道:“我都成了這樣了,你好意思讓我自個兒來熬藥?”
柳傾城盯著莫寒,走到他身旁,湊近他的臉,細細望了望,道:“我怎麼覺著你沒多大的問題呀?”
莫寒雙目流轉,顫顫巍巍地道:“你這是...甚麼意思?...難不成我還裝病嚇你啊!”
柳傾城仍舊盯視,道:“也並非沒有可能的哦?”
莫寒彆過臉,惱怒著道:“既然這樣,那你走罷!我一個人就好,也不用勞煩彆人了!”
柳傾城見莫寒生氣的模樣,隻笑了一笑,把臉離得遠了些,朝莫寒道:“寒公子彆動怒,傾城跟你開玩笑呢。”
言罷就到那藥爐邊提著蒲扇續自搖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