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一聲雖不算大,卻也將睡得正香的天壽嚇得一個激靈仰起頭來,後腦勺卻撞至後牆,隻聽“哎呦”一聲,那天壽摸著腦袋罵高婉道:“你沒事喊什麼!嚇俺一跳!”
高婉笑道:“我哪裡有喊?敢是你做什麼美夢了,我是驚擾到了你不成?”
天壽道:“可不是!我正吃著美酒呢,還沒吃完一口,你就來作妖了!”
高婉噗嗤一笑,道:“好了,說正經的。我覺得你言之有理,便依你的主意吧。”
天壽聞罷一喜,忙道:“怎麼,想通啦?我就說你就是太磨嘰了。要是像我一樣果斷,咱們早逃出去了!”
高婉笑道:“得了吧,就你那股子莽勁兒,出去橫衝直撞的,還能指望什麼?”
天壽笑道:“這回不同啊,有人特意救我我們出去,想必是那位!”
高婉道:“可彆胡說!要是那位倒好了,就怕不是!還有啊,咱們出去了之後,你不打算去救彆人嗎?”
天壽道:“當然要救!我還有三個兄弟呢,焉能棄置不顧?”
高婉道:“你一不知他們被關押在何處,二不曉他們是死是活,如何救得!能保住自己就算萬幸了。”
天壽義正言辭地道:“若不能救得我那三位兄弟出穀,吾寧願粉身碎骨,也絕不獨生!”
高婉見他如此,也頗為動容,隻道:“你放心,此願定能達成!”
天壽大喜。二人靜靜等候那亥時到來,越臨近之際,天壽反而汗如雨下。高婉見他如此,本想打趣他,但自己也頗為擔憂,便隻沉下心來。
亥時已到,二人互看一眼,皆點頭示意。高婉忙掏出兩塊鎖鑰來,扔給天壽一把,隻叫一聲:“快!”
便要去開那鎖栓,天壽卻忙叫住她,並說:“你真的想好了麼?”
高婉眸光犀利,道:“謀則必決,決則必斷!”
天壽觀她眼神,此時此刻,二人便生死同舟,同苦難,共進退!
高婉打開鎖栓,天壽亦打開鎖栓。兩人慢慢走出牢房,往外翼翼而行。
見到正在吃酒邀杯的獄卒,便速速閃將過去,將之打昏,並奪了腰刀。繼續往前走,見到正在巡邏的獄卒,兩人亦以掩耳不及迅雷之速,將其控製住,還是打昏在地。儘量不鬨出大動靜來,以免被人所覺,徒生危殆。
又瞧剛被嚴刑拷打完畢的牢犯被刑卒托回牢房中,並將牢房關上,便忙衝上前去將其打暈。然牢房之中的罪犯見他二人在此,驚怔之下,連忙叫他二人放自己出去。
天壽隻叫:“彆嚷彆嚷!當心有人過來!”
那牢犯忙閉了嘴,但還是跪下哀求,聲音壓得極低,卻情真意切。
天壽有些不忍,忙看向高婉。
高婉搖頭道:“那可不成,咱們兩個出去還算費勁的,如何還要再帶一人?”
天壽稍加猶豫,最終朝牢中那人說:“兄弟,不是我們不帶,實在是無能為力呀。”
那人急了,忙說:“你們若不帶上我,我便嚷出來叫大家都知道,你們一個都逃不出去!”
高婉冷笑道:“你喊唄,反正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遲早要被發覺的。”
那人央求再四,二人還是不理不睬,隻是要離開。他便惱了,隻要混叫出去。卻一個字也喊不出來。高婉正自疑惑,隻見那天壽收回手來。得意笑道:“還想跟小爺玩花樣,忘了小爺是做什麼的了!”
原是那天壽隔空打穴,將牢中那人的啞穴定住,那人才無法說話的。急得個滿地亂跺腳,愣是要鬨出大動靜來。天壽便又使一指穴,將他整個身子定住,他便再也沒法作怪了。
又朝高婉道:“怎麼樣,我厲害吧。”
高婉隻速速離去,並不搭理。天壽沒了興致,忙忙跟上她,將她擋在自己身後,並說:“你武功不如我,跟在我身後能安全些。”
高婉卻要往前搶,隻道:“本姑娘要你保護!”
天壽不讓,那高婉掙紮了一會子也就罷了。兩人急速前行,遇到一人便打昏一人,毫不手軟。
縱然如此,怎奈壇牢之中獄衛不少,時有走動巡邏的。先前被他二人打昏躺在地上的,竟被人湊巧撞見了。那獄衛察覺不妙,忙叫人過來,一麵又去察查各處牢犯是否有缺。
奔到高婉與天壽那兩間牢房前,見牢門大開,栓鎖上還插著鎖鑰,立覺不好,乃大叫道:“不好了!來人哪!有人越獄了!”
這一叫立時驚動全壇獄衛,走在前麵的高婉與天壽亦聽到了。高婉忙道:“不好!他們發現了!咱們得趕緊離開!”
天壽頻頻點頭,兩人發了瘋般地往外跑。這回可不是兩三個三五個地打昏,而是一批十幾個。兩人持刀揮砍,同獄衛們殊死搏鬥。
很快便擊敗了三五十個人,兩人就要到壇牢大門邊了。這時卻聞一陣風浪,高婉並不知覺,隻有天壽甚是機敏。隻在下一個拐角口,竟射來數十支弩箭,衝在前頭的高婉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