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粟不相離!
刑場上,粟殷被華離抱著漸漸平靜下來,意識回籠,粟殷才抬頭看著華離:“將軍,粟殷給您丟臉了。”
華離撫著粟殷的頭發:“沒有丟臉,今天的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粟殷不知道華離口中的交代是什麼,她隻知道,現在她想離開這裡。
“將軍,我想回府了。”
“好,回家。”說著,就不顧禮數,將粟殷抱上他來時騎的馬上。
是的,華離是騎馬來的,粟殷不知道,當華離知道今日街上行刑,而粟殷又出了府時,他的心裡有多慌張,已經很久了,他沒有體會到怕的感覺了。
什麼都沒說,就撇下正在和他議事的顧北穆,棠冉念和一眾得力乾將,騎上院子裡的馬一路趕過來。
可還是遲了……
看著華離和粟殷離開的背景,被嚇傻的夢可終於回過神,二話不說就要追上去。剛邁出一步,就被身旁的初桐給拉住了衣領。
“初桐乾嘛?你放開我,我要去陪夫人!要不是我們沒有攔著她,夫人又怎會碰上這情形,現在夫人很害怕,我得去陪她!”
初桐麵無表情:“她現在需要的,不是你。”
夢可聽了這話,一臉傷心和不可思議:“你有病,夫人平日裡對我這麼好,什麼都和我講,我又是夫人的貼身丫鬟,夫,夫人她怎會不需要我。”
“她是楚國的將軍夫人,將軍的生活本就是這樣,日日在刀口上舔血,她得習慣。未來,要遇見的事,可能遠比今日遇到的要來的殘忍些。”
初桐雖然說話不好聽,但是一針見血,夢可明白了,於是便不再爭著要去安慰粟殷。
當天夜裡,粟殷作了一個夢,一個可怕的噩夢。
在夢裡,粟殷被好多人追殺,畫麵不斷切換,又有好多人圍在她的身邊叫她快跑。
夢裡有個人,粟殷看不清他的臉,那個人拉著粟殷一直跑,不停地跑。他渾身都是血,在夢裡,粟殷好想停下來問問他“疼不疼?”
可他一直在講:“快點,快點,再快點!”
那個人捧著粟殷的臉,胡亂擦著粟殷臉上的淚水,聲音哽咽:“以後的路,我不能陪你走了,你要堅強,把你所見到的,你所經曆的給我咽在肚子裡,誰都不要講。”
在夢裡,粟殷往前看,好黑,前麵好黑,她最怕黑了:“不要,我要和你一起,你不要讓我一個人。”
那個人拉著粟殷的手,力道好大:“對不起,以後,你要好好活下去,聽到了嗎?好好活下去!”
他將粟殷抱上馬,粟殷拉著他的衣袖,不停搖頭:“不要,你為什麼不和我一起走,我不要一個人,我不行的,我不行的。”眼淚又止不住流下,粟殷不想一個人。
“你要聽話,好好活下去,不要哭,我最看不得你哭了,以後我不能給你擦眼淚。這是我的命,我得在這兒。你要活下去,不然一切都白費了。”
粟殷還想說什麼,那個人便抽出粟殷拉著的衣袖,然後,用力拍了拍馬背。
馬兒跑得越來越快,跑得越來越遠,那個人說,一定不要回頭,一直往前跑。可粟殷終究不乖,沒有聽他的話,粟殷回了頭。也就是那一瞬間,粟殷看見他拿出了刀,架上了自己的脖子。
然後,他死了。
猛的,粟殷從夢中醒來,一摸自己的臉,沒有淚,卻全是冷汗。
從回來後,華離就一直在粟殷身旁,粟殷沒有吃東西就睡下了,他知道,粟殷現在不能一個人,所以就一直在床邊守著。
華離為粟殷整理著頭發:“做噩夢了?”
粟殷微喘著氣,眼神漸漸聚焦:“嗯。”
“是什麼樣的夢?”
“我夢見……將軍你說你不要我了,我夢見……隻有我一個人了。”
粟殷的眼神裡有明顯的無助,華離將粟殷拉入懷裡,拂著她的頭發,想平撫她的不安:“不會,我絕對不會留你一個人,不管發生了什麼,任何時候都不會。”
粟殷眼神暗了暗:“將軍,我餓了。”
“餓了,好,我這就叫夢可把你愛吃的給你端上了,飯菜一直都是熱著的。”
一直心悶的粟殷此時像是所有委屈找到了發泄口,撇著小嘴:“好。”
廚房裡的夢可在將飯菜又一次加熱時,聽到了這個消息,眼睛一下放亮:“什麼?夫人想吃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