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商輅的奏報,朱見深出言駁斥,奈何商輅不為所動。
翌日以兵部尚書項忠為首的六部官員也聯名請奏。
朱見深雖為皇帝,卻也無法與如此多的官員對著乾。
無奈之下,朱見深隻能裁撤西廠以寬眾臣之心。
汪直也被調回禦馬監繼續做掌印太監。”
聽到這兒朱棣頓時用怒其不爭的眼神看向朱見深。
朱見深微微把頭低下歎了口氣。
大明中後期的皇帝也皆是如此。
他們跟朱見深一樣,都是胳膊擰不過大腿。
以大明文官集團的力量,即便是皇帝也拿他們沒辦法。
朱棣也明白此事,倒也沒有再訓斥朱見深。
“汪直雖被罷免廠督之職,但朱見深對他的恩寵卻沒有減少。
甚至為了給他出氣,將上呈奏章的司禮監太監黃賜、陳祖生貶斥去了南京。
本以為西廠就這麼消失了,誰知文官內部也並非是鐵板一塊。
禦史戴縉向朱見深進言:近年災變洊臻,未聞大臣進何賢,退何不肖。
惟太監汪直厘奸剔弊,允合公論。
禦史王億也奏報:汪直所行,不獨可為今日法,且可為萬世法。
字裡行間都是對汪直擔任西廠廠督時的認可。
朱見深見此奏章大喜。
本來他就無意裁撤西廠,隻是礙於文官集團的壓力不得已而為之。
很快朱見深就命汪直重開西廠,繼續之前的工作。
商輅見汪直複位,憤而辭官回鄉。
汪直本來就對文官集團不滿,這下又添仇恨。
孔子尚言君子亦當以直報怨,更何況汪直這種殘缺之人。
他再次複職西廠,將之前得罪過他的人全部都得報複一遍。
兵部尚書項忠、左都禦史李賓、尚書董方、薛遠、侍郎滕昭、程萬裡...
先後有數十人被彈劾罷官為民。
而與汪直交好的王越被任命為兵部尚書兼任左都禦史、陳鉞為右副都禦史兼遼東巡撫。
之前向朱見深進言的戴縉、王億等人也是連升數級。
一時間整個成化官場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趙禎蹙眉道:“排除異己、打壓同僚,這汪直也不是什麼善類啊。”
任小天失笑道:“難道隻許彆人打壓汪直,不許汪直反抗嗎?
天下間也沒有這個道理吧?
況且汪直如果真的那麼壞,以他的權勢想要找個由頭弄死這些仇人也不難。
而這些人除了被免官之外,並沒有遇到什麼性命上的威脅。
就這一點,也能說汪直壞嗎?”
趙禎想了想,好像也的確是這麼個道理。
“汪直複職西廠,負責監察大明所有官員。
而汪直坐鎮京城,又不可能事事親力親為。
於是他隻能讓手下人去調查不在京城的官員。
這些人手中有權,就難免吃拿卡要,向官員索取賄賂以此來換取美言。
然而嘉興知府楊繼宗生性剛正廉潔,是個天生的硬骨頭。
無論是什麼人來向他索賄都被他斷然拒絕。
於是這些人回去之後就向汪直誣告楊繼宗,說儘了他的壞話。
汪直並沒有處置此事,反而是壓下不表。
等到楊繼宗回京城述職,汪直派人去邀請楊繼宗赴宴。
楊繼宗連門都沒給開,手下隻能灰頭土臉的去見了汪直。”
不等任小天說完,趙禎打斷道:“以汪直的秉性,定然是要報複楊繼宗了吧?”
任小天微微一笑:“那你恰恰想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