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說的遼東激變是否為陳鉞苛待女真,進而引起女真暴動那次?”
朱常洛站出來,似乎是想要指正任小天話中的錯誤。
朱元璋挑眉道:“怎麼回事?”
任小天點點頭:“不錯,我說的正是由陳鉞一手挑起的遼東激變。
海西女真的確是被陳鉞的苛待才被逼反的。
然而陳鉞真的有那麼不堪嗎?我看倒也未必。
隱藏在這次激變之後的是陳鉞與馬文升的矛盾。
或者說是文官集團和宦官集團的矛盾。”
朱元璋一臉的困惑:“咱怎麼越聽越糊塗?
這咋還扯上文官和宦官了?”
“叔,之前我不是說過陳鉞攀附汪直,坐上了遼東巡撫的位置了嗎?
沒過多久朝廷派兵部右侍郎馬文升前往遼東總督軍務。
馬文升是個儘職儘責的人,到任之後就開始大力整飭軍務。
他和陳鉞的矛盾也就這麼開始了。
本來陳鉞對這個空降而來的上司就有些不滿。
偏偏馬文升和他的政見又極為不合。
馬文升說陳鉞過於苛責女真,甚至以窺探軍情為由殺死了女真的使者。
於是他向朝廷上疏,細數痛陳陳鉞的所作所為。
更是將女真暴亂的源頭歸咎於陳鉞身上。
陳鉞自然不服氣,同樣上疏向朝廷言明。”
朱元璋皺了皺眉頭:“兩軍交戰尚不斬來使。
這個陳鉞無故殺死女真使者,的確說不過去。”
若想要輕笑道:“其實您也不能全怪陳鉞。
自從成化年間第一次犁廷後,本就不怎麼強大的女真更是雪上加霜。
也難怪陳鉞看不上他們這個小部落。
再者女真他們雖然人少,但卻極為的不老實。
表麵上對大明恭順,低頭納貢。
實則暗地裡無時無刻不在覬覦遼東的土地。
陳鉞雖攀附汪直,但卻並非無遠見的庸官。
他深知不能讓女真崛起,否則後患無窮。
所以他才會對女真極儘苛責之能,甚至嚴格限製馬匹和鐵器的交易。
您也知道這兩樣東西對異族來說有多麼的重要。”
朱元璋深以為然:“這個咱自然明白。”
“其實馬文升也並非是完全否定陳鉞的想法。
實際上兩人有著共同的目標,那就是限製女真的崛起。
隻是相較於陳鉞,馬文升更希望用經濟手段來鉗製女真。
這種做法看似溫水煮青蛙,假以時日必能拖垮女真。
然女真族中也並非沒有智者。
計謀看似天衣無縫,實則也瞞不過女真。
所以不管是經濟製裁還是軍事製裁,女真勢必都會反抗。
因此我才會說把挑起遼東激變的帽子全部扣在陳鉞頭上,絕對是有失公允的。”
“管他三七二十一,女真敢動就揍他!”
朱厚照義憤填膺的大喊道。
朱棣瞪了他一眼:“你先閉嘴!”
儘管朱棣心中對女真也是充滿了恨意,但朱厚照的打斷也是讓他心裡不爽。
朱厚照訕訕一笑,閉上了嘴巴。
“這二人的奏章同時呈到了朱見深的麵前。
汪直自然是極力自薦,請纓去遼東平定女真。
而東廠廠督懷恩、內閣萬安等人則是竭力阻止汪直,以防止事態進一步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