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直、王越二人雖被調離,但文官集團還是不肯放過他們。
文官死咬著二人弄權且迫害下屬,目的就是要徹底壓死他們倆。
汪直是宦官,文官恨不能生啖其血肉。
而王越雖同為文官出身,但性情高傲,曆來被其他文官所輕。
兼之在文官眼裡他就是汪直這個權宦的走狗,哪裡會有人幫他說話。
很快汪直就被朱見深調離了京城,去往南京禦馬監上任了。
汪直自知此去再無起複可能,然皇帝發話他又不能不從。
到了南京之後文官仍舊沒有放過他。
禦史徐鏞上疏彈劾汪直欺君罔上、罪大惡極。
朱見深同意了他的上奏,再次將汪直貶為南京奉禦。
奉禦這官職是侍奉皇帝的小官。
可皇帝又不在南京,汪直又能侍奉誰呢?
王越也被削去威寧伯的爵位,發配去安陸州湖北鐘祥)做了個小小的編戶。
其膝下三子也被削籍。
與汪直交好的兵部尚書陳鉞、工部尚書戴縉、錦衣指揮使吳授也都被罷官為民。
饒是如此文官集團仍要繼續打壓汪直,生怕他再有起複的一天。
右都禦史李裕和副都禦史屠滽聯名上奏汪直罪狀。
這次汪直被徹底罷了官,廢成了普通閒人。
要知道汪直這個時候才不過二十五六歲,正是大好年華。
從此之後史料再也尋覓不到汪直的蹤跡,隻留下了竟良死三個字。”
竟良死就是得以善終的意思。
表麵來看相較於其他三名權宦,汪直的下場可謂是最好的。
但汪直真的希望如此嗎?
或許對他來說與其庸庸碌碌的過完一生,還不如當初轟轟烈烈的戰死疆場。
諸位皇帝多少對汪直的遭遇頗為感慨。
任小天總結道:“說到底汪直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完成朱見深的旨意。
或許汪直有這樣那樣的缺點,但對朱見深、對大明邊關來說汪直絕對是有功之臣。
朱見深啊,你對他還是太冷酷無情了些。”
朱見深不解的看向任小天。
你之前也說朕處置汪直也是無可奈何,怎麼這會又說朕冷酷無情了?
任小天反瞪了朱見深一眼:“你彆這麼看我,我這麼說也不是沒有緣故的。
當初你是有足夠的契機和理由重新啟用汪直,然而你並沒有這麼做。
還記得我剛才說的許寧大敗一事嗎?
這事隱瞞了一年多終究還是暴露了。
當時你大發雷霆,執意要將許寧處死。
然而文官集團又怎麼能不保自己的人呢?
他們聯名上疏請求從輕發落。
無奈之下你隻能將許寧貶官發落,然而許寧到了孝宗時期又被重新啟用。
而在大同為大明立下戍邊大功的汪直卻被包括你在內的所有人所忽視。
這對汪直來說是何其的不公?
哪怕你能讓他再度前往大同戍邊呢?”
朱見深沉默不語。
“文官攻訐汪直斂財,然而他去往南京上任時隨身攜帶的行李中卻沒有幾分財物。
如果汪直真的是極度貪婪之人,他又怎麼會選擇主動請纓去前線作戰呢?
身為一個太監,難道不是留在京城之中才能更快的斂財嗎?
劉瑾不就是這麼做的?
再說他黨同伐異,壓迫大臣,製造冤案。
可這一切難道不是在朱見深的授意下做的嗎?
縱然汪直是行事張揚了些,但也沒有出現過欺行霸市、魚肉鄉裡的現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