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張張嘴也不敢說話,咽了幾口唾沫默不作聲,秦老漢卻是拽著胡須大罵秦二壯道,“這都二十四了,你要生造個什麼玩意?你去哪裡買這麼個大鍋?”
眾人有些訕然,誰家用方鍋?再說也沒見過這麼大的啊,莫不是這秦老二要和他的渾家
秦二壯忙是推了老漢出門,等兩人出去,眾人收了淫意,卻更是一籌莫展,申大牛抽著墨鬥嘟囔道,“秦老二儘是騷點子,小媳婦生孩子那是肚裡有貨,咱呢?”
朱大郎笑趣道,“你肚子裝的有呢,有大貨呢”,眾人大笑。
申大牛起身就要打朱大郎,朱大郎抓了秦清一擋,申大牛忙是退後,這可是靈童子啊,動不得。
“誌哥兒,叔做的小書箱好不好用?”申大牛住腳甩甩墨鬥笑問道。
秦清舉著手比劃讚道,“申大叔手藝和魯班一樣,就是巧妙”。
“瞧咱大侄子這話說的”,說著還嘖嘖幾聲,嘴角上揚,興奮之情溢於言表,伸手拉著秦清到了炕前,“誌哥兒,你說說咱這下一步咋辦?”
雖說秦清歲數小,可身帶傳言,再加上他讀書日久,有股子書生味,又會說話,眾人也就願意聽他說上一說,且不管有理無理。
秦清看了片刻道,“劉大叔,我記得以前做土牆,不都是用板子夾著,放些竹條、棉槐條,中間填土擂實嗎?”
又是左右瞅瞅,故作疑惑道,“難道這玩意和土牆有什麼區彆嗎?為什麼用石頭呢?”
隨著秦清話落,朱大郎並申大牛猛地上前掐住劉春的脖頸,喝罵道,“你娘的,你這做的啥活?你一個窯匠蓋房子的本事都忘了?害的咱爺們廢了大力”,罵完兩人撒手就跑了出去。
劉春本來聽了秦清的話就有些發愣,又被兩人掐了脖一時也沒反應過來,等兩人跑了一會,突地跳起腳來罵道,“囊蛤蟆尿的,你兩一個木匠一個石匠,誰家盤屋上梁你倆不去?奶奶地竟是怨起爺爺來了”,邊罵邊也是跑出披屋。
屋內眾人都是大笑,笑過一陣醒悟過來,這三人是借著由頭回家取工具去了,免得眾人羞辱,當下都起了逗弄起秦清的心思來。
秦清又不是傻孩子,一個轉身出了房門,美其名曰取碗泡茶。
在正房陪著秦李氏磨嘰一刻,等聽得朱大郎的吆喝聲,忙是端了瓷碗出了房,到了披屋,此時秦二壯也已經回轉。
秦清站在門口,看著房內眾人商議一會,又等著申大牛取來木板、夾具,眾人就開始擂土夯實,約莫一個時辰便已做成。
秦清細瞧了幾眼,見這半成品炕長約六尺,寬約五尺,牆厚約尺半(18015040),深四尺左右,和前世倒也類似。
炕牆微濕,麥秸隱約其中,劉春敲了敲土炕牆,輕微搖晃下,摸摸下頜道,“二哥,雖說急了點,不過好在加了石灰泥,這泥料半乾不濕,料來是塌不了的”。
秦二壯取過鐵錘輕敲了幾下,點點頭,“虧得是在麥場燒火取的土,今日燒上一天等乾透了估計就成了”。
“就這麼燒?”申文卿看了一眼大坑,“你要燒了房子?”
秦二壯看了秦清一眼,“誌哥兒,你說咋燒?”
見眾人都看著自己,秦清忙是搖頭,劉春想了想道,“不如照著灶膛來做就是,無非多幾道曲裡拐彎,上麵再蓋上青石板”。
秦清暗暗點讚,果然勞動人民的智慧無窮大。
眾人見秦二壯點頭,也就取了亂石開始砌裡麵的煙道,再按照申大牛彈的灰線做立柱,以便擺放石板,反正主家不反對,他們乾就是了。
等砌好內裡煙道,秦清瞅了幾眼,差不多吧,難得的是還用了草泥將石頭糊了起來,弄的更光滑些,想來是為了排煙順暢。
朱大郎在牆角上了筒瓦,又用草泥裹住接口,等晾了一會又糊了層草泥道,“先就這樣吧,要是燒了火掉了再說”。
等申大牛將房頂的煙筒放好,幾人抬了青石板就開始往上放,秦清看著心裡直抽抽,這可真是野蠻施工,如今支柱尚未堅挺,一個不好豈不是塌了?
等放好青石板,糊了縫隙,秦二壯就開始燒火,眾人也不做它事了,都等著看看這新鮮玩意成不成。
秦清蹲在坑洞前,一時有些疑惑,這炕怎麼瞧著怪怪的?他記得以前不是和灶膛連在一起嗎,既可以燒鍋做飯又可以暖炕睡覺。
可如今這玩意,單獨一個灶洞,裡麵插了幾根爛柴,呼呼的冒著火,燒的正旺,申大牛探頭瞅了一眼,又出門去看,過了一會回來樂道,“通了”。
幾人也跟著出去看,劉春四處圍著土炕查看有無漏煙的地方,又用手按了按石板上的草泥,“這火不能燒太大了,彆是鼓了起來”。
秦二壯點點頭,燒了約有一刻,土炕四周開始冒煙,劉春幾人忙是查看,除了石板縫隙冒的是青煙,其他地方都是排的濕氣。
“果然熱乎了”,申大牛摸著炕牆笑道,又伸手摸了石板,猛地縮回手,“燙死爺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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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大笑,有人便伸手摸炕牆,有人伸手放在石板上方感受下熱度,大家都帶了興奮,若是成了這日後寒冬可就不難捱了。
興奮過一陣,劉春搓著手道,“如今這炕多半是成了,可是到底怎麼樣咱也不知道,這一晚上燒多少柴,能不能保住溫,能保多久”說著話看了秦二壯一眼。
隨著劉春話落,眾人都明白這炕是成了,於是都帶了些忐忑看著秦二壯,畢竟今日這事是他攢起的,日後是他秦二壯拿這手藝換錢還是集合眾弟兄出去做炕賺錢,總要有個章程。
“不管怎樣,總要比柴火盆子強,再說燒柴又有幾家見天燒的起?”秦二壯將樹枝塞進灶洞,“明日咱就操持起來,說不得年前還能賺上幾文錢”。
眾人一聽都是麵露欣喜,幾人湊堆開始議論起來,申文卿扯了秦二壯一把,拉他出了披屋。
不等申文卿說話,秦二壯笑道,“這玩意要是下了心勁,看上幾眼再支上幾回也就會了,藏著掖著有什麼用?”
再說,這手藝又不是獨門,劉春幾人都是跟著做了下來,這麼多人盯著,哪裡藏的住?
要是誰家有個親戚求上門支不支?索性不如湊堆擰在一起,好歹能得個三瓜兩棗”。
見申文卿不語,秦二壯拍拍他肩膀繼續道,“我知你是怕我虧的慌,本來也不過是誌哥兒隨口一說,不當回事的”。
申文卿默歎一口氣,他知道秦二壯還有一句話沒說,那就是都是村人,誰偷偷出去支炕換些銅子還能怎地?
當下也隻得搖頭,張張嘴還未說話,就看見自家二弟慌裡慌張的從院門處跑了進來。
少年應是跑的急了些,滿腦門子汗,喘著粗氣大叫,“大兄,大兄,快去劉氏宗祠,劉老三要打咱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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