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權臣是病美人[穿越]!
掖庭獄。
鐵門開了,一個肥胖的老宦官攏著袖子走了進來,不滿地嗅著裡麵汙濁的空氣,打了個噴嚏,“這什麼鬼地方。”
魏瑄睜開有些浮腫的眼睛,他已經兩天沒有聽見人聲了。
老宦官尖著嗓子問,“陛下讓我來問問小殿下,知錯了嗎?”
魏瑄餓得沒什麼力氣,虛弱道,“回皇兄,我知錯了。”
“啊?說什麼?老奴耳朵不好聽不見啊。”那老宦官誇張地伸出腦袋。
魏瑄又道,“我知錯了。”
老宦官尖聲尖氣道,“聽不見。”
魏瑄頓時明白了,不給錢,喊破嗓子都聽不到,給了錢,就是蚊子吱一聲都能聽到。這些宮人恐怕平日裡沒有少壓榨這裡的囚徒。
魏瑄如實道,“我身邊沒錢。”
“小殿下彆急啊,你們這些貴人天生金貴,出去之後,給老奴賞點煙油衣料錢兒,這大冷天的,老奴手下的小宦官們都隻穿單衣啊。”
魏瑄知道他在鬼扯,但是這一開口就要一群人的煙油衣料錢,是獅子大開口了,錢,魏瑄真的沒有,他住的地方都被抄了。就算沒被炒,也拿不出那麼多錢。
老宦官冷冷哼了聲,“看來小殿下在這兒呆得挺自在。”
說完袖子一甩就出去了。
魏瑄沒想到,當晚連那又冷又硬的牢飯也沒有送來,連牢房裡唯一可以取暖的稻草都是濕的。一會兒就結冰了。
又冷又餓,背上的傷因為沒有藥化了膿,火燒般的疼,魏瑄的意識有些模糊。
他仿佛又看到了擷芳閣衝天的火光,那個人站在火光中,朝他看過來,眼睛裡溫暖如春。
秦羽班師回大梁,一進城就聽說了擷芳閣大火之事,來不及去朝見桓帝,一身甲胄就到了蕭暥府上。
一看到蕭暥,他整個人頓時愕住了。
“彥昭,你的臉怎麼了?”
蕭暥……
這東西謝映之都不能保證去掉,說出來曆隻會讓秦羽無端擔心,於是他乾脆順水推舟道,“麵妝。”
在容緒先生的推動下,大梁城今年的新春都流行化這個妝畫。花神妝,新春妝,點梅妝,各種麵妝流行起來,風靡整個名流圈子。
秦羽一愕,然後神色凝重想了想,“我知道你想拉攏那些士族名流,和他們走的近一些,雖然這沒什麼不好。但是我還是想提醒你,擇友還需謹慎。”
蕭暥隱約覺得他可能是途中聽說了什麼。
接著,秦羽語重心長道“聽說你和謝先生……”
“大哥,你彆誤會,”
蕭暥背後冷汗都冒出來了,不會是看了何琰大名士的著作吧?
不,不會,大哥戎馬倥傯,又那麼正經一人,絕對不會看那種讀本。
果然,秦羽點頭,“謝先生是君子,你要向他多求教。”
蕭暥剛鬆了口氣,緊接著就見秦羽目光晃了一眼他手上的戒指,一副你們在一起我也不反對,以及,把你交給他我很放心的模樣……
蕭暥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大哥,其實……”
“但是那個容緒,”秦羽緊接著道,“此人心術不正,風評一直不佳,你得防著他,我聽說你這屋子也是他設計的,你就不怕他給你裝些機關陷阱?”
秦羽說著拿起旁邊的茶杯。蕭暥趕緊搶先一步,“大哥,水涼了,我讓徐翁給你換一壺。”
好險。
然後他趕緊轉移話題,“此番,北方的戰事如何?”
秦羽道,“劉武將軍及時趕到,和我裡應外合,破了北宮達的包圍,加之年關將近,我們又用了彥昭你的法子,讓軍中善樂者吹起鄉樂,北宮達軍無戰心,於是退回東北去了。”
蕭暥暗暗想到,北宮達退兵怕不是因為劉武,而是因為他讓劉武打的是魏西陵的旗號,這虛虛實實,北宮達不知道魏西陵到底在不在軍中,他不想直接和魏西陵杠上,所以才匆忙退兵的。
說白了,這一次他們險勝,完全是狐假虎威,但他不能一直這樣下去,他必須有自己的軍隊。
他的銳士營隻有五千人,作為奇兵可以,但是大規模作戰不行。
“大哥,開春以後我就要去安陽城了。”蕭暥道。
“我知道,你要練兵。”秦羽立即問道,“那,謝先生也會一起嗎?”
蕭暥……
“你身體虛弱,有謝先生在身邊照顧,我才放心。”
蕭暥趕緊道,“大哥放心,謝先生會到安陽城與我會和。”
秦羽這才點頭,“有他在就好,現在離開春還有一月,我看你氣色不好,這段時間你就好生調養,朝中軍中的事情都不要管了,先把身體養好。”
蕭暥微微撫著胸,他最近確實感覺不怎麼好。
前一陣子為了尚元城的開張和容緒各種暗鬥,沒有消停過,接著中了冥火寒毒,才剛剛拔除,還來不及讓他喘口氣,明華宗和無相這群人就跳出來給他了個更猛烈的。
經過除夕夜這一宿使勁的折騰,蕭暥幾番吐血,如果沒有謝映之,他估計就涼了。秦羽這會兒回來,連給他收屍都趕不上。
但是這次雖然服了藥,謝映之還親自給他施了針,心口還是陣陣隱痛不絕,身體還是綿軟無力,以往的方子看來是壓不住了。所以謝映之回晉陽一趟,一邊讓玄門弟子想辦法再去找千葉冰藍,一方麵,他再琢磨研究新的藥方。屆時,一有所得,就直接去安陽城跟他彙合。
秦羽見他微微蹙眉,手又不自覺地按著心口,知道他身體不舒服了,趕緊就探手去拿旁邊的軟墊。
但就在他拿起那軟墊時,忽然一詫。
蕭暥一見他那神情,心中就是一緊,臥槽!難道又是菊花!有完沒完了!
他趕緊心虛地把那軟墊撈過來,這一看,頓時跟著眉心也跳了跳。
那墊子非常精致,柔滑的緞麵,四周有流蘇結,中央繡著一隻乖巧的小狐狸,毛色特彆漂亮,一雙眼睛明亮剔透,眼梢還花俏地微微撩起,簡直惟妙惟肖。
秦羽看著那靠墊,又看了看蕭暥。
蕭暥趕緊一把將那狐狸大頭朝下按在了自己腰後,往後一仰,那墊子不知道裡麵填充了什麼,又軟又酥,唔,舒服……
他接上剛才的話,道,“大哥,我打算提前出發。”
秦羽頓時一愕,皺眉道,“什麼?不是說開春才走嗎?”
蕭暥道,“我和魏將軍約好三月初在安陽城練兵,組建一支足以匹敵草原鐵騎和北宮達的雪原騎兵的隊伍,兵士安陽城有,但這五千匹草原戰馬如何從大梁送到安陽?”
秦羽不假思索,“那還用說,當然是大軍護送戰馬前往了。”
蕭暥搖頭,“不行。”
開春安陽城練兵是絕密,除了秦羽、謝映之,以及安陽郡守高嚴外,沒有其他人知道,甚至連雲越和劉武都不知道,蕭暥和魏西陵都默認了,在一支驍勇的騎兵練成之前,嚴守風聲。
如果他蕭暥開春後浩浩蕩蕩帶著幾千人的軍隊以及馬匹開赴安陽城,那麼天下人都知道他要在安陽城有所舉動了。
而且還有一點也是讓他憂心。
北宮達這一次出戰失利,心中必然憤憤,如果讓北宮達知道他蕭暥帶軍前往安陽城了,那麼依照這貨的脾性,很有可能趁虛而入,再次率軍進攻雍州,這時倘若秦羽再要北上拒敵,大梁何人來守?
秦羽皺眉,“難道你想秘密前往安陽城?”
蕭暥道,“對。現在正是新春佳節期間,各州郡都在過節,不會有人在這個時候動兵的,我若瞞天過海……”
“不行。”秦羽斬釘截鐵,毫不通融道,“這裡距離安陽城近千裡,路上匪寇橫行,你身體又不好,路上若有閃失……”
“大哥,”蕭暥止住他道,“所有人都認為不可能,才能出奇製勝。再說,我並不是沒有軍隊保護,劉武將軍這幾天稍作整頓,就要率軍回江南,一些商賈也會隨軍跟隨回去進貨,我想跟著他們走。”
秦羽猛然明白了他的圖謀。劉武回軍,必然經過安陽城。蕭暥這是想混在商賈之中,搭順風車。
“劉將軍有一千騎兵,兩千步兵,我正好將兩千戰馬調給他們,途徑安陽城時,送我們和戰馬進城。他們則繼續南下。”
兩千戰馬也隨著劉武回程的軍隊,瞞天過海進駐安陽城,這調度神不知過不覺,所有人都還沉浸在新春佳節之中,他已經完成了最初的布局。
秦羽左思右想,心中還是不安,道,“此去安陽城,路上多有山地劫匪,劉武也隻有三千兵士啊,你的銳士營還是多帶些人吧。”
蕭暥搖頭,“銳士營此番大部分人剛從東北戰場撤回,立即轉戰千裡,將士疲敝,吃不消,而留守大梁的幾百人,這次也是鏖戰剛過,需要休養,我就帶十數人護衛即可。”
說著他微笑道,“就算路上多有劫匪,但是誰敢搶魏將軍的隊伍,大哥放心,我必無恙。”
見他舉重若輕,秦羽卻是心中猛一沉,手下將士需要休養,那他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