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鬱悶,順手撈過那妓子的水蛇腰,就在這時,帳外士卒來報“將軍,東方先生在帳外求見。”
潘悅一想到東方冉陰測測的麵具,掃興道,“本將已經睡下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如今蕭暥親自率兵奪回黃龍城,襄州已經沒什麼機會了,再待下去也撈不到什麼好處,明天雨一停他就打算退兵。至於北宮皓,自有他老爹北宮達去撈人,管他屁事。
但他這邊話還來不及傳達下去,忽然帳外風聲嘯起,軍帳門前血花炸開,腥風蕩起了帳簾。
潘悅頓時像一條活魚般從榻上跳起來,“有刺客!”
他來不及穿鞋,帳中血花炸開,轉眼間,軍伎衛兵全都倒在血泊裡,一支寒光閃閃的鐵戟抵住了他的咽喉。
隨即一隻枯槁般的手掀開帳門,東方冉一貓腰進入大帳。
潘悅目眥欲裂“東方冉,竟然指使鐵鷂衛襲擊本將!”
“我不是鐵鷂衛,”呼延鉞森然道,鐵戟一指東方冉,“也不受他指使。”
潘悅見鐵戟移開,趁著脖間一空之機,提刀猛劈而下,長刀在空中斬落一道鋒利的弧光。
呼延鉞麵無表情,不避不讓,隻聽鏘然一聲激響,潘悅的刀就像劈到了金石上,震得他虎口生疼,長刀竟脫手而出。
東方冉心中凜然,煉體術!
這是秘術的一種,修到一定程度,身如金石,刀槍不入。東方冉以前隻是在古卷殘頁中看到過,沒想到竟然有人能真修到這個程度!
潘悅像看怪物般看著呼延鉞,“你是什麼人?!”
東方冉上前撿起了豁口的刀,一邊道“這位呼延先生是我請來的高人,我等此來是和潘將軍商議共同對敵之事的。”
“共同對敵?先生這做法可不像盟友!”潘悅忌憚地瞪視著呼延鉞,嘴角肌肉抽搐。
“情勢所逼,迫不得已。”東方冉將刀遞還給潘悅,
“這也是為我們兩家的利益。如潘將軍明日退兵,這大功可就沒了。”
聽到大功,潘悅眉頭一聳,“先生真會說笑,北宮皓被抓,黃龍城也丟了,現在你們隻剩徐放手下的數百殘兵,還能鬨出什麼風浪,成就什麼大功?”
東方冉不緊不慢道,“那麼潘將軍此番勞師動眾,寸土未得,卻損兵折將,回去如何跟張刺史交代罷?”
潘悅神色一沉。
東方冉目光幽幽一閃“如今有個反敗為勝的機會。”
“帶上來。”
隨即兩名鐵鷂衛拎著一個鼓鼓的布袋進來,解開封口一抖,裡麵滾出了個人,五短身材,捆得像個陀螺,嘴裡還塞著布條,隻能瞪眼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潘悅濃眉一掀,不屑道“這是什麼人?我軍中不要伶人醜角。”
東方冉“潘將軍不要小看此人,這位侯爺是黃龍城的金主,昨夜呼延先生親自去黃龍城中請來的。”
他這麼一說,潘悅這才發現此人確實金燦燦的,衣袍頗為富貴。
“康遠城富有鹽鐵,黃龍城軍鎮鑄造兵械鎧甲所用的銅鐵等礦石都是由此人,如果斷了黃龍城的銅鐵供應,黃龍城軍鎮也就廢了。”
“莫非此人就是康遠侯?”潘悅眉頭一低,“你們要故技重施?用康遠侯詐開黃龍城門?但蕭暥不是瞿鋼,可沒那麼容易騙。”
東方冉道“不是用他詐開城門,而是用他換回北宮世子。”
潘悅興味索然地哼了聲,“原來說了那麼多,東方先生是為了救出北宮世子,這與潘某有何好處?”
東方冉道“蕭暥手下僅數千新兵,全賴黃龍城之高牆堅壘,使得潘將軍空有兩萬大軍卻奈他何。”
“但交換人質之時,蕭暥必會領兵出城,我們可提前埋下伏兵,乘機殺之。”
潘悅一震“你們要殺蕭暥?”
“蕭暥若死,秦羽又是個廢人,則雍襄必亂,到時候休說一城一地,整個襄州都是張刺史的。這豈不是大利!”東方冉洋洋道,
“而潘將軍殺了亂臣蕭暥,進可迎天子成不世之功,退可助張刺史得雍襄之眾,這對張刺史、對將軍,豈不是天大的好處?”
潘悅小眼睛中精光一閃,“但蕭暥戎馬半生,武藝也不差,哪有那麼容易得手?”
東方冉陰聲道“我有一計……”
他話音未落,呼延鉞忽然手掌一翻,一道鋒利的寒光從指縫間疾射而出。
隻聽哧的一聲,帳外魏瑄敏捷地一偏首,燕尾鏢擦著臉頰飛過。
他剛才潛入大營,聽到他們要設計蕭暥,不由呼吸一緊,沒料到就這一絲輕微的氣息變化,呼延鉞竟也能感知出來!
緊接著帳門嘩啦一下被利器破開。
“什麼人,出來!”
魏瑄剛要閃身,忽然背後被人猛拽了一下,一個精瘦的男人從一叢樹影後走了出來。
“是我,”徐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