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如此,但若燕王事後反悔,不出手相助,她也無話可說。她這時候提出求燕王相助救父,一來是為了使自己更可信,二來兩人有來有往更公平,三來萬一燕王真的那麼古道熱腸呢?不就是賺到了。
清沅壓低了聲音告訴燕王“靜瓏煉丹的地方有兩處,其中一處在宮外……”
她飛快地說完。
燕王點點頭,道“我知道了。”
說完靜瓏的事情,燕王就吩咐清沅“在宮外的事情都交給我,你不要輕舉妄動。也不要主動去找我。”
清沅道“這個自然。”
她又委婉提了一句“不過我想起來其他事情時候該怎麼告訴你呢?畢竟我在太後身邊有好幾年……”
燕王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在暗示自己她還掌握了很多有用的事情。
他懷裡掏出一包東西扔給清沅。
清沅接住,看到那是一小包,裡麵裝的都是燕王給她的那種香。
燕王不無諷刺地說“那看來這些以後都可以派上用場了。”
清沅的臉立刻拉長了,她說“不行。”
難道燕王還想進懿光園,進倚梅館,進她的廂房嗎!
燕王道“你仔細想想再說行不行。”
清沅把那包東西往地下一擲,隻是冷笑連連。她算看出來了。燕王和她的合作真是暫時,燕王壓根就不想讓她做太子妃。
她有些後悔這連著兩晚都與燕王見麵了。
燕王看到清沅如此生氣,不算驚訝,隻是他沒想到清沅會這麼堅決,一下子就看穿了他。
他彎腰撿起那包香,伸手撣了撣灰,道“既然如此,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你想做太子妃是不是?”
清沅一時氣急,譏誚道“不想做太子妃,難道想做燕王妃嗎?”
燕王淡淡笑了,道“總算說真心話了,這才痛快。”
他也不想徹底惹毛顧清沅,若她今晚說得關於靜瓏的事情都是真的,那她必然還掌握更多。
“怎麼三十歲的人了,還是這麼沉不住氣?”燕王軟言勸道。
清沅聽到那句三十歲,心中更氣。
燕王道“這個東西,我還是留給你,以防你有彆處要用。再說將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準。萬一我們有必須要見麵商量的時候,你難道還要拘泥那些男女大防?未來太子妃的胸襟氣度,不該隻有這麼點吧?”
他難得給清沅送了一頂高帽。
他將那包香輕輕放在窗台上,清沅隻是側過頭,不去看他。
燕王又道“時候不早了……”
清沅冷淡道“請速回。靜瓏真人的事情,我就等著聽殿下的好消息了。”
燕王道“不會那麼快。”
他還要在這個靜瓏真人身上做點文章。
清沅這才微微點頭。燕王見她沒有那麼僵硬了,才道“我走了,你自己多加小心。”
兩個人隻是站著,燕王忽然靠得極近,清沅嚇了一跳,她本能伸出手去擋。但燕王道“披風……”
他隻是湊上來取披風的。清沅手忙腳亂立刻脫掉披風,往燕王懷裡一塞。
燕王微笑著,自己披好披風,道“走吧。”
清沅默默收起他放在窗台上的東西。
回到安平公主睡著的屋內。安平和棠嫿睡得正香,屋中有一股若有若無的香味,清沅立刻將香熄滅了,將窗戶打開一條小縫吹了吹讓那淡淡的香氣都散去。然後才關好窗。
她坐在桌邊,想著剛才的事情,不由有些埋怨自己。剛才明明應該暫時忍耐下來,回頭有更好的辦法應對燕王。怎麼一下子就爆發了。
她胡思亂想,倒是燕王,不動聲色,一開始明明有怒氣,卻沒有發出來……宮中還說他脾氣不好,他明明很能忍耐。
她心中已經隱隱有了一種預感——她成為太子妃道路上最大的阻礙,會是燕王……
想著想著清沅趴在桌上睡著了。
此時回到寢宮中的燕王還沒有入睡,他隻是在燈下看著剛剛順來的一塊玉飾,那塊雕著如意紋的玉飾上麵刻著一個“沅”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