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沅!
安平公主和棠嫿這一覺睡得很沉,清沅在送朝食的宮人來之前叫醒了她們。她留心察看她們的神色,除了安平公主似乎睡得有些懵以外,她們一切如常。清沅這才安心。
直到下午,她們快被放出無明堂的時候,清沅才發現自己的玉墜找不到了。
那塊如意玉墜是她出生那年,她的父親顧澤行親自挑選的籽料,請名匠製作而成的,玉上那個沅字是顧澤行的字跡。
這塊玉她常常佩戴,有時候掛在腰間,有時候做帔墜用,都很好看。清沅突然就發現東西沒了,起初還以為在哪裡落下了,裡裡外外找了一遍。
但無明堂裡幾個房間都找過了,都沒有看到。清沅使勁回想,想起來前一天晚間吃飯的時候,玉墜還在,還有她準備去見燕王的時候,在房間裡點香,還小心握住了身上掛的東西,免得碰到哪裡引起聲響。
那就是她去見燕王的時候玉墜還在……
清沅心中猛然閃過一個念頭。她想起來夜裡燕王臨走時候靠近她來解她的披風。她當時隻是覺得有點突兀,沒有多想。
但這時候一回想,清沅覺得燕王肯定是趁靠近的時候拽走了她的玉墜!
一想明白這點,清沅更生氣了。沒想到燕王會用這一手防著她。
但此事她不能向其他任何人透露一句,隻能等以後再見到燕王的時候想辦法拿回來。要不然這東西在燕王手裡,就是他們有瓜葛的證據。
午後顧皇後身邊的兩個嬤嬤親自來無明堂接安平公主。
安平公主和清沅棠嫿三個人又被提到兩儀宮去。關了這三天,雖然在裡麵沒餓著沒凍著,但關禁閉的滋味不好受,隻那麼光禿禿的一方院子。安平公主明顯比被關進去之前頹了些。
顧皇後可不是一般的慈母,臉上對安平公主一點心疼的意思都沒有。
她臉色平靜,翻閱著安平在無明堂裡抄寫的女誡。
那厚厚一遝罰抄,大多都是清沅和棠嫿抄的。安平隻抄了幾張做做樣子。對安平來說,肯抄幾張已經是很給顧皇後麵子了。
顧皇後看看清沅和棠嫿抄得,都一絲不苟,沒有因為公主馬虎就偷懶。她放下那一遝作業,又告誡了清沅和棠嫿幾句,就讓她們先回去了。她把安平留下單獨說話。
顧皇後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和安平單獨談談。在顧皇後看來,她對安平已經足夠好了,但安平始終叫她頭疼,一點都不體諒她這個母親。
清沅和棠嫿離開兩儀宮回去的時候,兩個人都有劫後餘生之感。棠嫿知道這事情應該就算過去了,臉上終於有了笑容,挽著清沅的手,低聲笑道“前兩天被皇後叫去,我真怕皇後把我們送出宮。才進宮侍奉公主不久,就被這麼逐出宮,以後沒臉見人了。”
清沅這三天真是累壞了,兩個晚上都沒睡得安,還要和棠嫿一起伺候安平。聽到棠嫿這麼說,她臉上笑了笑。
可她心裡真笑不出來。她在無明堂和燕王的夜會,若是被顧皇後知道了,那她肯定要被趕出宮了,或者還有更可怕的,顧皇後說不定賜婚她和燕王……
她隻能掩飾著自己的後怕,對棠嫿道“下次真要多小心了……這三天在那裡麵太難受了。今天我要回去好好休息。”
她們兩個是想一回到倚梅館就好好休息的,但哪那麼順意。這幾天宮中都知道安平公主和兩個伴讀被皇後關去無明堂了。
棠嫿和清沅一回來,就有許多人來看她們。寧馨,玉苓和桐兒都來了。見著她們除了有些疲憊人好好的,大家都鬆了口氣。
宮人捧了茶來,幾人坐下來喝茶說話。寧馨笑道“你們不知道頭一天傳得多可怕。說你們和公主被關去無明堂了。皇後不忍心打公主,就命人打了你們板子。說是打得半死不活。”
清沅笑道“這話都是從哪裡傳的,果然嚇人。”
寧馨道“後來才知道,原來被打的是公主身邊的兩個大宮女,不過也沒打得重,隻是小懲戒罷了。”她又問無明堂裡什麼樣子,十分好奇,很想聽她們詳細說說。
棠嫿和清沅都不會仔細說關在無明堂裡的情形,這事情越快過去越好,對她們,對公主,都不是什麼值得說起的事情。
棠嫿輕描淡寫說了一句“就是個普通的小院子,東西還挺齊整。”
寧馨本來一直被她們勸著要收斂些,小心些,沒想到棠嫿和清沅先出事了,所以寧馨這會兒覺得自己之前的言行並沒有什麼。反觀棠嫿和清沅,嘴上說要小心,還不是鬨出事來被皇後罰。
她不會再聽她們兩個的話了,說不定哪天就把她也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