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沅!
懷恩很少問太子有關顧皇後的事情。顧皇後從兩儀宮複出,她沒有問過太子原因。顧皇後在天極宮照顧皇帝,她也不問太子情況。
她與太子每次相處的時間都是偷來的,她不想費時間去談那些讓人不快的事情。
再者宮中的情形,她的母親壽真公主都會告訴她。
包括顧皇後將太子妃的姐姐召入宮中的事情,懷恩也知道。壽真公主說起這事情的時候還很幸災樂禍。
“太子妃本來就軟弱,皇後都不要出什麼重手,她就慌了。這樣的人,還不是一擊即潰。你看好了,她挺不過去的。”壽真一副等著看好戲的姿態。
懷恩對顧皇後的手段並沒有絲毫欣賞。
她問母親“如今顧皇後這樣對太子妃,將來也會這樣對我。”
壽真冷笑一聲“你以為我不知道麼?但是顧皇後會老,你還年輕。現在你隻要做上皇後的位置,重均又正是對你著迷,你至少還有年時間,等你生下皇子,顧皇後再想撼動你,也不會那麼容易!你總不至於不如那個喬簡簡吧?”
懷恩從前孤高自許,不屑與喬簡簡比較,被壽真這麼一說,她忽然一怔,隻是抿嘴不言。
她隻覺得母親這一番話描述的全然是一幅地獄圖——她此後都會沉浸在這廝殺中。壽真公主與顧皇後明知道彼此互相利用,在達到目的之後,她們根本不會對對方手下留情。
到那時候,她與太子又會變成什麼樣?
在此時此刻,懷恩不想去想這些事情。她與太子就好像在懸崖邊嬉戲,周圍是一片荒涼,腳下是萬丈深淵,但至少此時此刻,他擁著她,還有真心在。
太子與懷恩一番顛鸞倒鳳,兩個人都倦了,隻是躺在床上。太子憐惜地抱著懷恩,她這時候不知道是冷還是激動的,身體還有些微微發顫,麵孔上餘韻未去,滿足混著懊惱,太子見她如此,就道“今日是怎麼了?”
雖然懷恩一直沒有明說,但是太子也知道,懷恩堅持要在有夫妻之名之後才行夫妻之禮,多少也有拿這事情吊著他胃口的意思。所以懷恩今日這樣,他既驚又喜。
“這樣不好麼?”懷恩微笑著問,她將手輕輕覆在太子臉上。太子握住她的手,吻了吻她的掌心。
“好……當然好。”他竟詞窮。
懷恩柔聲說“因為我相信你。”
她靠在太子懷中,閉著眼睛,低低道“三郎,我相信你……不久之後我們就會光明正大在一起,而且會在一起很久很久,所以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麼要緊呢?”
她漫無邊際說著將來,說得那麼順暢,說得她自己都要相信了。她終於相信,女人隻要想騙一個喜歡她的男人,她總能做到。
這樣一場銷魂之後,懷恩仍與太子約了下次見麵的日子,才依依告彆。
小書房發生的事情無人知曉,太子隻覺得近日胸中濁氣一掃而空,心情都輕快許多。午後他去皇帝房中看了皇帝。
皇帝最近說的話多了,拉著太子的手,勉勵他好好監國,又問起他一些朝政上的事情。隻是他腦子壞了,記得的事情都顛三倒四,問的事情是五六年前的事情,皇帝問起的事情和人早就過去了,處理過了。
太子耐心好,仍是一一仔細回答他。
皇帝也不知道聽明白了沒有,仍是連連點頭。
顧皇後隻在一旁笑盈盈看著。
等太子與皇帝說完話,皇帝躺下休息了,顧皇後才把太子叫到房間另一頭說話。
顧皇後看著太子臉色,道“你不舒服?臉這麼紅。”
太子搖頭,顧皇後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追問。太子看起來雖然麵色泛紅,但眼睛亮亮的,不像生病的樣子。
顧皇後就說“冬至到過年這段時日,宮中事情多,太子妃那邊都忙得過來麼?若不行,就還像去年那樣,讓燕王妃和安平來幫她。”
太子道“不必,她有女官幫手,不會出大錯。”
顧皇後見一提喬簡簡,太子麵上的光芒就暗下去了,便不說這事情,又說了些皇帝恢複的情況,今日又多走了幾步雲雲。
正說著,宮女來稟皇後,說皇後要讀的孤本抄好了,藏書閣那邊讓人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