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十九取來散劑,清沅認出就是燕王上次吃的。她忙接過藥,端起茶遞到燕王手邊。
燕王服了藥,還想坐起來,清沅道“殿下若能這樣說話也無妨。”
他終於不再勉強,低聲道“你剛剛說的事,我知道了。皇帝的功課,明天就開始減——至於不上課時候皇帝做什麼,我另有安排。消夏行程定在六月十五,不會改了。”
燕王這麼一說,清沅就知道,他心裡什麼都有數。
既然如此,她也可以對吳太後複命了。
“事說完了?你怎麼還不走。”燕王用手捂著眼睛,沒有聽到清沅腳步離去的聲音,他低聲問。
清沅猶豫了一下,問“殿下在吃什麼藥?”
燕王冷笑一聲“你是想問我有什麼病吧。”
清沅默認了。燕王說“你那麼聰明,自己查去吧。”
清沅見他有力氣說多餘的話了,知道他已經好些了,就告退了。
她一出天極宮,立刻用帕子裹好自己左手掌心。剛才幫鄭十九接藥遞藥的時候,她用小指尖飛快地擦了一點,藏在掌心裡。
一回到府上,清沅就把之前懷疑的幾味藥都拿出來。前段時日她已經篩選過一批,最終選了幾味看起來聞起來特彆像的。
今天她又搞到了一點真的藥,這一對比顏色氣味,很快就確定了燕王吃的是什麼藥。
她甚至自己嘗了嘗,確定確實是同一種藥。
“金鈴子散。”清沅看看這散劑。這倒不算什麼太特彆的藥,用來治肝鬱的。清沅想到燕王那樣子,確實像是肝鬱。
她忽然心裡輕鬆了許多,又覺得自己在小題大做,有些可笑,遂把這些藥都扔了。
她又想到顧太後說燕王恐怕活不到皇帝親政時候,看來顧太後猜錯了一次。燕王才不過三十歲,隻是肝鬱之症,恐怕還有的好活呢。
清沅這一夜睡得意外的踏實。
隔了兩日宮中就來了消息,說燕王給皇帝減了課程,所有老師的課都減半,隻有書法課停了,等皇帝消夏回來之後再繼續。也就是清沅從這五月中旬到九月初,接近四個月時間都不用去給皇帝上課了。
清沅一早上聽到這消息,就氣得要發暈。
趙遜知道後卻有些幸災樂禍似的開心,道“我看你不去宮中,皇帝不照樣好好的。這夏天人本來就容易倦。太後也好,皇帝也好,燕王也好,哪個人這麼熱的夏天還折騰,就在豐城休息休息吧。”
誠國公府在豐城也有消夏的園子,每年夏天都會去消夏,離行宮並不算遠。
吳太後對這安排也沒辦法,她隻能隔三差五召清沅進宮陪陪她。清沅不用去皇帝那邊上課,時間就多了些。她正好有心思在吳太後的兩儀宮這邊下功夫。
如今吳太後身邊沒有自己的老人,全都是燕王安插的人,其中不少還是寧州那邊的大家族的。
清沅每次過去,都會帶些宮外的東西給她們。尤其是些精致小巧的玩意。這人情做得多了,總能打動個把。
她要吳太後不要著急,人心都是慢慢磨下來的。這些人本來就是燕王的人,周圍又都是同伴互相監督,隻怕不會那麼容易那麼明顯就倒向吳太後。
吳太後在宮中這麼多年,雖然一直有顧太後護著,但她畢竟是一宮之主,清沅為她定的長久的計策,她知道並沒有錯。
“我本來就沒有指望一兩年就能把這些人磨下來。三年也好,五年也好,時間久了就不怕沒成效。”吳太後淡淡道。
入夏以來,吳太後終於不再動不動就哭了,提到先皇的時候也少了些。
“清沅,”吳太後握了握清沅的手,“等到了豐城行宮,你乾脆來行宮住段時日陪伴我。”
清沅沒想到吳太後這樣寂寞,她是想答應,但是有個大問題。
“恐怕燕王不會答應。”
吳太後長籲一聲,道“隻能試著去問一問……”
她勉強一笑道“我做皇後的時候,先帝不怎麼管我,太後會管我。如今我做太後了,皇帝當然管不到我,結果來個攝政……”
清沅搖搖頭,示意她這無用的牢騷話少說。
她說“我會托鄭十九問一問燕王。”
鄭十九趁著燕王心情還好的時候把事情說了,燕王反問“要這要那,她還想要什麼,乾脆讓她搬到天極宮如何?”
鄭十九笑道“那小人該如何回誠國公夫人?”
燕王沉默了片刻。這段時日他是有意避開顧清沅不見。但那日他身體不舒服,卻又忍不住讓她來了。
鄭十九還在等著他的回複,他擺擺手“隨她去吧,她要去就去。”
作者有話要說燕王一不小心把真心話說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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