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區進電梯要刷卡,許青焰掛了電話,掐著時間去接人。
現在是八點,九點要去工作室。
裴暮蟬要處理工作,他打算過去晃悠一下就走。上午和林晚粥約好了去錄《稻香》,估計得錄一天。
地下車庫入口處緩緩有車駛來,駕駛座的裴暮蟬戴著口罩,隔著擋風玻璃能看見她那白皙的皮膚,眸子溫潤。
停車後,她拉下了口罩,眼角有些紅。
“哭過了?”他問。
裴暮蟬“你嘴裡能出兩句正常的話嗎?”
“行吧,走吧,上去說。”許青焰掏出電梯卡,在她麵前晃了晃,“知道你要來,多買了一份早餐。”
哢嚓一聲門開了,他走的時候陽台沒光,窗簾隨風飄動。室內光線有點暗,許青焰順手把燈打開了。
“隨便坐,我給你拿早餐。”
“嗯。”
裴暮蟬眸子微抬,客廳乾淨,像是不常使用似的。三個房間的門開著,沒什麼家具顯得空蕩蕩的。
一間房間裡放著電腦,桌麵稍微顯得有些淩亂。
她收回目光,在沙發上坐下。
許青焰差穿著襯衫,袖子挽起,端著一杯熱過的豆漿回來。兩人就這樣隔著一張桌子吃早餐,誰也沒先說話。
平時兩人相處慣了,哪怕各自低頭刷手機,不說話也不覺得尷尬。
沙發靠近陽台,能聽見雨落在欄杆上聲音。不算是沉悶,略帶清脆,裴暮蟬忽的放下了豆漿,抬眸道。
“這次的事情會不會很麻煩?”
“不會。”許青焰幾乎猜到了她電話裡說的“有話要說”指的是什麼,“如果不想惹麻煩隻有不出門,不出名。”
聞言,裴暮蟬抿了抿嘴,她素麵朝天,卻仍舊像是化了妝。鳳眸此刻顯得沒什麼精神,膚白如瓷。
上天似乎對美人都有偏愛,明明沒塗口紅卻也帶著血色。
許青焰多看了幾眼,正巧目光被抓住了,頓時尷尬的咳嗽了一聲。
“你化妝了?”
“沒有。”她搖頭。
經過這麼一打岔,她頓時又開不了口了。好幾次欲言又止,結果沒問成,反倒是隻在許青焰這蹭了一頓早餐。
“你不用擔心我,我沒你想象的那麼脆弱。”許青焰靠了過去,兩人坐在同一個沙發上,隔著一些距離。
“我就是要對付那個沙比節目組,老早就盯上他們了。從始至終,錯的一方隻有他們。”
“與其懷疑自己,不如否定彆人。彆人被欺負了不敢吱聲是因為不夠強大,不夠出名,但伱不一樣。”
裴暮蟬轉頭瞥了他一眼,聲音有些溫吞。
“我也沒什麼名氣。”
“你有我啊,出名隻是時間問題。”他道,“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越想越虧,得理就是要不饒人啊。”
“誰欺負你,往死裡還回去就好了。讓他們知道這個世界是有惡人,如果人人都善良,誰來磨惡人呢?”
“你總是喜歡說一些歪理,反正我說不過你。”裴暮蟬抿了抿嘴,垂下了頭,“我隻是覺得,好像給你惹了麻煩。”
“你總幫我,我好像已經沒什麼能給你的了。”
許青焰聞言,微微有些愣神。
客廳瞬間安靜了下來,裴暮蟬正疑惑,心道他怎麼不說話了。微微轉頭,對上了許青焰那道直勾勾的目光。
不加掩飾、直接又真誠,她能感覺到對方的視線在她的臉上梭巡。目光銳得像是絲線,就要毫不顧忌的往她眼裡闖。
誰也沒有動,客廳寂靜無聲,保持著剛剛的對視的姿勢。
這空曠的屋子底下仿佛被人墊上了燒紅的炭火,氣氛不由自主的升溫。乏善可陳的客廳裡,忽然多了一抹刺目的色彩。
樓道裡的狗叫了幾聲,讓人瞬間心煩意亂。
嗡嗡嗡,許青焰的手機響了。
他頓時回過神來,目光從裴暮蟬臉上挪開,心臟不爭氣的跳了幾下。真就是小頭爸爸大頭兒子了,這地位拿捏死了。
在這個節骨點上,他本來不想接電話,但看來電顯示是林川。正要劃掉的手停了下來,抬頭支會了她一聲。
“林川打來的,我接一下。”
“嗯。”
兩人位置離得不遠,接通後,林川的聲音清晰可聞。
“許哥,好消息。”
“你有了?”
“什麼啊!”林川被噎了一下,大腦卡殼了幾秒才道,“不是我的,是你的好消息,昨天我不是和你提了一句嗎?”
提了一句?
許青焰晃了晃頭,把鼻尖的冷香搖散。腦子開始主動檢索,林川似乎提過他老師侯學恒來著,推薦
“侯老師推薦我v了?”
“是啊,老師他轉頭發群裡去了,有個大領導看了之後很喜歡。”林川話說得模棱兩可,“侯老師想改天帶你去見見。”
“啊?”
許青焰一愣,轉頭看了一眼裴暮蟬,她臉上也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兩人對視,目光透著驚異。
“什麼領導?能透個底嗎?”
“不好說,許哥你不用緊張。”林川在電話那頭寬慰道,“就是見見,那領導可能隻是想聽聽你拍v的想法。”
“不過這也是個機會,但不好說,你知道吧。”
他當然知道,人家大領導或許隻是隨意一提。單純的感興趣,最後可能也不一定會有什麼結果,算是一個機會。
“知道,候老師電話你有嗎?”許青焰問道。
“等會我發你,存一下。”林川聽他的語氣也不算興奮,倒是放心不少,若是許青焰抱太激動或是抱太大期望。
到最後若是什麼結果都沒有,反倒容易好心辦壞事。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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