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文昌一臉無語,心道這幫女生也太特麼也現實了。
一點不帶藏的,好歹給哥們留點麵子。心不甘情不願下台後,他轉頭看著台上的許青焰,暗暗道。
“長得一般啊,不都是一個鼻子兩個眼睛。城北許青焰不及吾美,溝槽的男人長那麼好看乾什麼!”
在座位裡的小顏眼中,許青焰身上有一股很銳利的少年氣,與娛樂圈普遍白幼瘦審美的少年感不同。
他身材高大,身上明顯有肌肉,臉型偏窄。眉眼清秀,不笑的時候隱隱有股銳氣,看人的眼神很有力量感。
像是一塊墨,重重的拓在一個人的身上,黑白分明。
不是那種陽光溫柔大哥哥的氣質,而是一種“我上我肯定行”的一往無前的精氣神,臉上看不見情緒。
氣質這種東西玄之又玄,滲透在一個人的一舉一動裡。
階梯教室實際上坐的比台上的人更高,許青焰站在那握著話。需要抬頭才能看見一眾女生,有點小慌。
微微鞠躬之後,這才開口道。
“你們好,我是導演組成員許青焰。首先感謝李老師對我這個後輩的愛護之心,很榮幸能加入春晚的隊伍。”
“各位的同學”
他隻是順帶過來湊人數的,自然不會長篇大論。回應李老師之後,簡明扼要的闡述主題,在線營業。
全場反響不錯,末了結束,有人拿出了手機拍。
“許老師!”
快出門了,他聽見座位上有幾個女生喊他,下意識回頭卻隻看見幾個女生哄笑。懵了一瞬,轉頭就走了。
歸途中,甘文昌道。
“唉,那群小姑娘怎麼都看你不看我。”
“看了有什麼用,大學生不會喜歡上班老登的。”許青焰隨口插刀,“況且小姑娘的喜歡瞬息萬變,你把握不住的。”
甘文昌聞言,想說點騷話,奈何領導在。
遂止。
下午回到工作崗位,果然是四點左右。
許青焰跟何國進請了個早退的假,便獨自回到了臨時公寓。打開電腦連接硬盤,把《起風了》給林晚粥發過去。
等了兩分鐘,對方回複了之後他才鬆了一口氣。順帶詢問了對方寫歌進度,林晚粥回複已經寫了兩首。
兩首半差不多了,年後就能發歌。
他靠在椅子上,仰頭望著天花板發呆。四個月的時間眨眼就過去了,這段時間幾乎每天都過得緊巴巴的。
四個月前,許青焰走投無路,裴暮蟬準備退隱,林晚粥合約出問題。可以說那時,三人都在各自的泥潭裡掙紮。
很多事情身不由己,很多選擇也出於無奈。直到戀綜成扭結,將三人串在一起,命運才開始悄然改變。
三人狀態都在慢慢好轉,各自往更大的目標努力。
於裴、林二女而言,許青焰更像是一味催化劑,讓原本動力耗儘的她們獲取燃料,短時間內再次騰飛。
或許沒有他,兩女沉寂一年兩年也能慢慢恢複元氣。
或是回歸,又或是重新出發。
畢竟是當打之年的小天後,無論是裴暮蟬還是林晚粥都是唱作人出身。更恐怖的是,她們還如此年輕。
歌手誰還沒點坎坷,唱作型歌手更是如此。
這類歌手的作品與她們的現實生活有千絲萬縷的聯係,甚至稱得上宿命感。曆經波折,然後作品發生蛻變。
以上的例子都是常發生的事情,在樂壇屢見不鮮。
若是沒有許青焰,她們依舊是在樂壇占有一席之地天才歌手。隻不過許青焰的出現,讓她們直接跳過低穀期。
不僅如此,還無限拓寬了她們的上限。
好似古典仙俠裡的人族修士天驕少女,窮儘半生飛升之後,也隻是上天庭當一個守門人的甲乙丙丁。
許青焰打通了上限,直接讓她們跳過了那個低穀的階段。苦難不是成功他媽,隻是無法避免,僅此而已。
對於許青焰來說,沒有兩個小天後,他也沒辦法三級跳。從一個戀綜嘉賓,一步成為音樂合夥人。
再一步從一個ktv歌手,強行拔高到專業歌手層次。現在他也是唱作人了,有了自己的歌手代表作。
不僅如此,最後一步更是靠著v以及國風歌曲的展現。跳入了春晚主創的行列,哪怕隻是分會場的主創。
有了這份資曆,意味著他半年從一個素人進階到了文藝圈黑馬。
不是娛樂圈,而是文藝圈。
大概是蝴蝶效應,裴暮蟬與林晚粥那邊也有了顯著變化。這並非完全拜他所賜,主要還是與她們自身有關。
許青焰更多的是從中充當了一個催化劑的作用,加速然後正向循環。
下午請了假,許青焰也懶得出去了,外麵冷的要命。空調暖風呼呼吹著,他點了一杯咖啡,直接在公寓開始工作。
現在是十二月初,其實不算忙。
等過一陣子,一月開頭的時候才是真的忙碌。彩排要開始了,從一月初到除夕,基本要連軸轉一個月。
他身為主創團隊成員之一,自然要駐場,隨時溝通和解決各種各樣的麻煩。
許青焰原本想著過幾天回星海,現在裴暮蟬一個飛湘南,林晚粥一個飛京城。人都不在,沒必要回星海了。
一晃神工作到晚上七點,他休息了一會,看了一眼手機收到的消息。
裴:“訂好機票了。”
“行。”
許青焰起身走到窗邊開了一條縫,冷風撲麵。依稀能聽見隔壁技藝組長外放電視裡傳來的電視聲。
幾乎是毫無征兆的,雨落了下來。
他來長安一個月多月,時常碰見下雨,順手拍了照片發給了裴暮蟬。砰的一聲關上窗戶,他繼續埋頭扒譜。
公司弄出來了,接下來就是找兩個股東要錢了。但目前來看,兩個股東也沒多少流動資金,隻能先攢組。
哪怕錢不夠演員未定,劇本暫無也不打緊。
牛馬未動糧草前行,一開機就是燒錢。演員的錢開拍就得付一半,這誰能頂得住,其他亂七八糟的費用。
林林總總,都得去考慮
隔天,許青焰收到了一件包裹。
四四方方有些輕,看著寄件人黎漾,他這才猛地想起前幾天黎漾說有東西寄過來。拆開一看,是一條圍巾。
一開始他以為是網上買的,仔細看了一遍又感覺是不太像。
他撓了撓頭,將快遞放在工位一邊,先拍了一張照發給黎漾。
“圍巾?”
幾秒後,對方顯示正在輸入中。
黎漾:“嗯。”
“這是你手織的吧?”許青焰剛打出這行字,還沒發出去,偶然一瞥上次回複她的最後一條消息。
他頓時停下了回複的手,不由皺眉,當時怎麼發這種話。稍微回憶一番,他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
往上翻聊天記錄。
許:“沒事,錢你自己支配,不用這麼緊張。”
半分鐘後。
“我會還的。”
許:“隨便你,現在伱的心思應該放在學習上,規劃以後的道路,找到你感興趣的行業。”
黎:“好。”
他敲了敲自己的頭,大為懊惱。那時候消息多,人又忙,幾乎是機械式回應,以至於好好學習的話都蹦出來了。
可現在回頭一想,他這話說的不太合適。
即便他心裡把黎漾當成一個小妹妹,心裡壓根沒在乎借給她的錢,而且這錢是以老媽的名義借的。
不過根據目前僅有的幾次接觸,許青焰知道對方是認死理的人。
他以前會為了一百塊和彆人街頭打架,拳拳見紅。現在有錢了,看小錢也有些麻木,但不至於變性了。
淋過雨才更明白彆人的小心翼翼。
他把那句“手織”刪掉了,估摸著時間差不多。心道黎漾說不定沒課,於是給她重新發了一條消息。
“現在有空接電話嗎?”
發送之後,許青焰也有些忐忑。雖然不是什麼大事,但一想到自己年紀輕輕,要怎麼以長輩的口吻道歉。
寄,真是人生第一課。
這種感覺有些擰巴,明明兩個人年紀都差不多。大個五歲還是有些老登啊,時間眨眼就過去了。
大學幾乎沒太多記憶,平時管得也不嚴。
除了極少幾次放假去打工,回來撞見室友在孤獨的島,自由的鳥,之外,幾乎沒太多深刻的記憶。
大四下學期那年,記憶裡和室友臨彆聚餐。那天晚上,幾個彼此有矛盾室友明明平時關係還沒那麼好,卻什麼話都說了。
大學和離彆,確實是挺奇妙的東西。
正出著神,嗡的一聲,黎漾回複了消息。
“有時間,上午沒課。”
許青焰起身走向辦公室外麵,靠近樓梯口那開始撥了個電話過去,用流量他不清楚黎漾校園卡有沒有流量。
這姑娘有些木,超流量也會接的。
他打電話過去對方免費,這點錢對現在的他來說沒什麼。能給黎漾省一點是一點,多考慮一些總沒錯的。
畢竟黎漾自打進星海大學之後,幾乎沒出一點點狀況。即便就知道他人在星海,也沒讓他費一點心。
想起老媽口中提起的“多照顧”,他頓時有些汗流浹背。
嘟嘟幾聲後,電話接通。
黎漾的聲音傳了出來,有些輕,喊了一聲哥。
“嗯”許青焰站在樓梯口窗戶那,望著外麵雨後濕漉漉的地麵,又不知道該怎麼說了,隻能硬著頭皮問。
“主要是跟你說件事,呃”
他感覺現在做的事情好像有點蠢,或許全是自己腦補的。對方可能壓根沒放心上,或者這麼多天都忘記了。
“嗯。”黎漾那邊應了一聲。
“就是”許青焰望著樓下零星的幾個人影,糾結一番後道,“上次跟你發消息聊天,我那時候有些忙。”
“當時回複你的話可能略顯敷衍,不那麼恰當。”
電話那頭,黎漾聲音明顯緊張了,卻仍舊問道。
“沒事。”
“呃就是跟你解釋一下,我沒有彆的意思。”許青焰擰巴了一會,還是如實道,“我說隨便的意思是,你不需要放在心上。”
“這和長輩之間的關係、或者錢之類的無關,我尊重你對自己生活一切的規劃的權利,也相信你。”
“呃,你明白吧,就是”
對方沉默了一會,又輕輕的嗯了一聲,回應道。
“我明白了,哥。”
許青焰撓了撓臉,打著電話,心道你最好是明白了。
不過自己說的也是一團亂麻,當一個合格的長輩真是困難。大家說話都是這麼尷尬的嗎,真是詞窮了。
他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嚴肅活潑”。
還沒等他尷尬完,黎漾忽的又開口了。
“我知道哥你沒有彆的意思,是我自己的關係。高中那會,室友就說一次,說我心思有點敏感,處著累。”
“這和你也沒關係,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許青焰沒想到她會敞開心胸,於是也打起了精神,安慰道。
“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心思敏感也不是什麼錯。”
“我知道,我已經不去想那些事情了,都過去了。”黎漾那邊有腳步挪動的聲音,應該是換了個一個位置說話。
“嬸子跟我說過,讓我放寬心。等過些年回頭望,這些事情都算不了什麼,都會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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