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春神色很憂慮,小心問:“川,你妹是不是不回來了?以後留在城裡做事?”
“什麼意思春叔,我妹在不在城裡做事你擔心什麼?”
“不是我擔心,是你春嬸,說玲兒以後在城裡做事,不回村裡了,你春嬸還不是瞎擔心。”
秦川很感動:“我春嬸擔心我妹在外麵受委屈,她像操心自己親女兒一樣操心我妹。”
張春嘴上敷衍:“可不就是,你春嬸把玲兒當親女兒,娃可憐嘛,十歲沒了媽,十三歲沒了爸,這些年,你春嬸一路操心過來的。”
張春想對川子說,你春嬸想把玲兒當兒媳婦疼。
聽到玲兒被送去城裡,長時間不回村裡,春嬸滿身心憂慮,覺得自己兒媳婦要丟了。
這段時間,外麵幾家親戚找張春夫婦,給他們的大頭兒子說媳婦。
春嬸去看人家姑娘,心底裡跟玲兒一比較,看不上,她們就差那麼一截意思。
春嬸這段時間使勁想,跟川子把意思說透,找個好日子,臘月正月,娶玲兒過門。
她催男人先探川子口氣,他倆天天在一起說話,順嘴就說出口了,這有什麼難的。
好幾天張春開不了這個口,覺得很難。
又被婦人催,你到底問了沒,你再不問,玲兒就跟人跑了,守這些年不是白守了?。
玲兒被川子送去蘭城,說好長時間不回來。
春嬸抹眼淚罵男人,讓你早兩天說你就是不說,現在好了,玲兒跑城裡去了。
她覺得兒媳婦要跑了。
張春罵老婆一天到晚胡思亂想,說玲兒跑城裡是學本事,不是嫁人。
老婆又罵張春,都什麼時候了他腦子還不清醒,玲兒那是去城裡學本事嗎?
她是去城裡找對象,等著瞧,她肯定領個城裡對象回來。
婦人在枕頭邊這麼一叨叨,張春心裡也慌。
這事兒再不能拖,要給川子說透。
給川子說透之前,張春覺得先給秦建文正經說明白。
臘月正月,看個好日子,我們給保中領媳婦,建文你覺得怎麼樣?
秦建文很奇怪,保中說媳婦就說媳婦,當爸媽的做主就行了,跟一個外姓人說的著嗎?
秦建文的意思,彆以為他當了鄉上的書記就管大頭結不結婚。
張春說給兒子領的媳婦是玲兒,建文是玲兒親三叔,怎麼能不問明白。
秦建文你怎麼能不管?
秦建文一愣,想了半天,覺得這事兒要放給一般家族,在兄妹倆沒了父母做主的情況下,親三叔確實要當事。
但玲兒的家庭現在不是一般的家庭情況,玲兒嫁不嫁人的事兒是他親哥說了算。
秦建文再罵張春,你沒看出來嗎,我跟文巧結婚,說到底都是川子做主,這事兒問川子去。
秦建文不管,婦人又催,張春隻能硬著頭皮給川子說這事兒。
這個臘月也行,翻個年正月也行,看個好日子,咱一鼓勁兒把玲兒娶過來。
張春說完這個意思,看川子盯在自己臉上不移開,好像不高興,趕緊解釋:“這是你春嬸的意思,我擋不住啊,要不你給你春嬸解釋,就說玲兒還小,還要學本事,過兩年再說。”
去水地灣看大家搭大棚,兩人走在一起,張春就把這事兒說出口。
秦川往前走,嘴上答應:“行,我給我春嬸說明白。”
張春又拽住川子:“哎哎,先不給你春嬸說,你硬撅撅的那樣說,你春嬸一傷心,不理我也就算了,再不理你不理玲兒,我看著就煩,咱倆先說清楚。”
秦川想,這事兒給春叔怎麼說就能說清楚。
“我春嬸是急著讓大頭領媳婦她抱孫子,還是怕我妹被彆人領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