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書記回村裡,川子叫到村委,一臉興奮:“我的腿都跑斷了,要不是李書記好說話,收棉花這筆錢你賺不來。”
秦川哼一聲:“任何單位和個人都不得私自收購,就這句話想把我捆住?沒那麼容易。”
秦建文長吐一口氣:“不管怎麼說,你借出去了一萬,收一百萬,真正一本萬利。”
秦川知道,今年收棉花這事兒,打了個擦邊球。
縣級供銷社給的這一紙委托證明相當重要,手續捋下來,看上去沒啥問題。
但上麵真要查收棉花這事兒,也不是沒有問題。
這兩年,私人收糧食收棉花倒差價,被抓被判的不在少數。
秦川腦子裡想,過了今年,明年開始統購政策取消,鑽收棉花的空子更容易。
“三叔,不能說我賺的棉花差價,我賺的是運費。”
“運費能賺這麼多?說出去誰信。”
“你在報告上白紙黑字寫清楚,我賺的就是運費,上麵要查我,紙麵上沒證據,再說了,陸市長要和李書記擋不住這個麻煩,建什麼特色大坪農業合作社。”
這個擦邊球秦川走定了。
從供銷社到農戶之間賺五毛錢差價不是秦川的主要目的。
主要目的是景寧棉布降低成本,棉花就是從土高鄉塬上棉田運到縣城景寧棉紡廠紡紗車間,也就五十裡路。
從北疆拉棉花太遠,統購價一分錢不少,拉到景寧縣,財政上掏一大筆錢倒貼。
秦川今年搞這一招,讓財政上省了一大筆撥款。
接下來半個月,平安貿易調動五輛貨車收棉花。
高崖塬上很忙。
中午時間,秦川進家門,一身棉花絮子,頭發都白了。
周園園咧開嘴嘻嘻笑“”你看你,好像你家種了多少棉花。”
“媳婦,你是沒看摘棉花場景,一眼望不到邊都是棉田,都是人頭,我一早上才摘了一百斤,太慢了。”
“你出去哪有一早上,也就兩個小時。”
黑色小車開到土高鄉塬上,秦川假裝是棉農,跟在高村長身後摘了兩個小時棉桃。
感覺相當辛苦。
“高村長家種了多少呀?”周園園問。
“三十畝旱沙地,能摘一千斤棉,有兩千塊錢收入。”
周園園一算賬,還沒大坪人種西瓜收入好。
“川,三十畝沙地要種成西瓜,他們家有五千塊錢收入嘍?”
媳婦這一提醒,秦川意識到一個嚴重問題。
高崖人明年肯定種地膜西瓜,一萬畝,哪可能都拉出去賣掉。
三十年後,全國各地西瓜客商調動貨車來土高鄉拉西瓜,一萬畝才能消化掉。
明年棉花地繼續種棉花,千萬不能跟風種西瓜。
都是土高鄉地盤,這個工作秦建文要做好。
秦川端起飯碗,腦子裡想著明年春天的忙活。
大門一響,張春進來,喊一聲:“川子!”
他好像有要緊事說。
“春叔,吃了沒?”
“這麼早吃啥,有要緊事給你說。”
“春叔你每天有要緊事跟我說,你把自己消停些,彆當個村長亂七八糟什麼都管。”
“你衛紅哥去看你大哥的事兒你知道不?”
“他不去難道讓你和我去?這有什麼大不了。”
“衛紅剛才在村委跟我說要提你大伯的墳,這不瞎折騰嗎?”
秦川一聽就一肚子厭煩。
“他要提他爸媽墳,他爺爺奶奶墳,提去唄,關我什麼事兒?”
張春氣呼呼:“你是沒聽見那冷慫說的話,要聽見你能氣死。”
“春叔你說,看我能不能氣死?”
不用張村長說,大門外麵腳步響,秦衛紅帶著他老婆進來了。
張春想說的話,秦衛紅親口給川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