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要不聽川子話不數清楚,我們不管你爸棺材了。”
秦衛紅拗不過大家,棺材從那邊墳裡挖出來,二十幾個人幫忙要抬到這邊坑裡,他要不數清楚,不還張春和川子清白,大家撂下他老爹不管了。
秦衛紅蹲下身,一個一個數。
從一數到五百。
十幾分鐘時間裡,數到五百八十五。
他戰戰兢兢站起身,不是太確定的口氣:“是…是五百八十五個。”
張春不樂意:“胡說,是五百八十七個,你的意思我拿了兩個?”
秦川勸住張春“行了春叔,計較一個兩個乾什麼?有可能是那天你數錯了,也有可能是今天我衛紅哥數錯了。”
“川子,我沒拿就是沒拿。”張春瞪眼,口氣急躁,要其他人再數一遍。
“行了張村長,川子說的對,有可能是你多數了兩個,或者衛紅現在少數了兩個,有什麼關係?”
“就是啊張村長,肯定是你多數了兩個,我們要還不相信你一個都沒拿,我們還是大坪人嗎?”
張春又蹲下身,一把一把,一個不少裝罐子裡,紅布蓋住,繩子纏兩圈綁緊。
“衛紅,川子,建文,我的意思還是埋進你大伯墳裡。”
秦川看秦衛紅,他那眼神再明顯不過,他心裡也盼著原樣埋進老爹墳裡。
張春的意思要不埋進去,川子大伯就不能安穩。
“衛紅哥,聽你的,你要說原樣埋進我大伯的墳裡,我們不反對,那就埋進去。”秦川說這話,咧著嘴笑。
這個笑看在秦衛紅眼裡很不正常。
秦衛紅不是傻子,知道這麼一鬨,這罐子銀元不可能原樣埋進老爹墳裡。
他的目的是三家分掉。
“川子,不能埋,現在埋掉,今天晚上就被人挖走了,咱大坪人不挖,彆的村裡人就挖走了。”
大家認為秦衛紅說的是實話,紛紛應和,絕對不能埋下去,彆人又挖川子大伯新墳。
自己兒孫找陰陽看風水安頓先人,那是為了一個好。
先人墳被彆人挖偷銀元罐子,那是遭難,說出去是丟死人。
“川子,不能埋進去,我們三家分了吧?”秦衛紅祈求的口氣。
秦建文哼笑:“你個冷慫還辨不來茬子,你這一折騰,你還想分走一個,川子說的對,隻能交公。”
秦建文這麼一喊,大坪村其他人不樂意了。
“秦書記,你憑什麼說要上交,這是從你們秦家老院挖出來的,埋了三十幾年呢?”
秦建文拿出當領導的口氣。
“埋了三十幾年就是我們秦家的東西了?
川子四爺說的很清楚,這是三十幾年前,咱們的革命前輩給咱們打土匪繳獲的,當時拿不走,就給了川子太爺和爺爺埋起來了,遲早要交公,被我大哥占了這些年,你看看我大哥家什麼遭際,不義之財不可取,一個都不能少要上繳。”
大家大眼瞪小眼,心裡還不服氣。
都幾十年了,也沒見有人主動找來。
難道咱們大坪人還要主動找人家交上去?
他們心裡想的什麼小九九,秦川一清二楚。
與其上交,還不如給大坪人家分了,平均下來一家子能分兩個。
不知誰提醒了一句:“先把川子大伯埋了呀,都彆討論這一罐子銀元,這會不會丟掉。”
大家這才想到正經事兒是埋衛紅老爹。
現在大家清清楚楚,秦衛紅挖他老爹是為了這一罐子銀元。
還想讓張春和川子在大家跟前出醜。
“去你媽的秦衛紅,你按的是什麼心啊?你比你大哥還冷慫。”
“衛紅,不是我們說你,你不折騰這一出,大家還看你是好人,你這一折騰,銀元沒拿到一個子兒不說,還把自己搞的裡外不是人。”
秦衛紅想一頭撞死在老爹墳前。
他有了一個決定,從此以後再也不去看大哥。
他死到勞教場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