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子沒埋進秦衛紅老爹墳裡。
也沒給全村人分,張春抱著,幾十個人護送,抱回村委房子裡。
幾十個人各回各的點乾活去了。
他們的話尾巴音留在村委。
咱張村長和咱川子太了不起了,一罐子銀元一個都沒私拿,這樣的村長,這樣的帶頭人,咱還有什麼不服氣?
他們離開後,村委這兒就是張春,秦建文,秦川三個男人。
張春一臉不舍:“川,建文,我不信上麵會有人追來?都埋了三十七年了,那幫打土匪的領導肯定死了。”
秦川仔細看陶罐,就是三十年後銅城博物館的鎮館陶罐。
有六十歲心胸的人越看越喜歡。
三十年後,一個銀元賣四百塊,這一罐子銀元值二十幾萬,可這個罐子值八十幾萬。
秦建文也舍不得這一罐子銀元交上去。
“川,問你話呢,要不留下來當咱大坪村的鎮村寶貝,你說一句話,我跟上麵溝通,看能不能留下。”
“罐子可以留下,銀元肯定被收走。”秦川解釋一句。
罐子就是秦家先人手裡的罐子,革命前輩拿來銀元,隨手裝進秦家人屋裡的這個罐子裡,公家想收走罐子沒理由。
秦建文看川子一直盯著陶罐,若有所思。
有可能這個罐子比銀元還值錢。
他沒吭聲,這個意思裝在心裡。
“川子,聽你的,咱們等,看來的人是誰,怎麼收走銀元。”
大坪人就是想證明一件事,等著瞧,過不了三天,上麵有關部門的人就找來了。
幾個人在村委房子裡盯著罐子說這件事,氣氛很緊張。
門外一聲咳嗽,是秦家老四爺。
“孫子,給我看看?”
“四爺,你看好,就這玩意兒。”
為了給四爺看一眼,紅布又揭開一遍。
“嗯,就這玩意兒,折騰的你爸你大伯活不成個人,都想分,分不走的,人家就收走嘍!”
老四爺又講了一遍當年的經過,具體細節他也不是太清楚。
聽在小輩耳朵裡,當年太爺和爺爺在寫的一張手續上簽了字摁了手印。
不知道那個摁了手印的字據在誰手裡。
“四爺,那你知不知道給我太爺和我爺交接這批銀元的人叫什麼?”
秦川的意思隻要知道人名字,一路打聽過去,就能打聽個眉目,彆讓這罐子財寶落在二家子人手裡。
“川子,建文,我來就是跟你們說這件事。”
老四爺說,三十七年前,他已經三十五歲了,他當時不在家,出去要飯了。
當時什麼情況他也不知道。
“四爺你說了半天說的什麼呀?我問你知不知道革命前輩的名字,瞎扯了一堆。”
“但聽我爹和我大哥——川子,就是你太爺和你爺。”
秦川心裡說,那不是我親爺。
“他們說有個姓秦的領導,他跟咱家一個姓,他看你太爺你爺父子倆實誠,好說話,就把這罐子銀元交給了他倆保管,沒想到現在成了這個樣子。”
剛說到這兒,外麵有春嬸喊話:“你們鑽屋裡乾啥呢,一個一個不見回家。”
張春站起身把罐子護住,紅布封住蓋子。
秦川斜他一眼:“是你老婆你護什麼?”
“婦人家嘴長,給誰都亂說出去,你不信你看著,今晚就有人來搶。”
春嬸跑來,是有要緊事兒給文巧說。
文巧在自己房間,被文春拽過來。
“巧兒,你姐給川子家打來一個電話,說下午就來看你,你準備著吧。”
“我哪個姐?”文巧又問。
“軍區你二姐,還有你哪個姐?”
村委裡這幾個人一臉興奮。
文雪是去年嫁給軍區乾部的,看樣子這幾天要來娘家探親,軍區指導員知道大坪人家裡有電話,打過來一個先吭個聲。
“迎接軍嫂!都去準備!”秦川喊一聲。
張春一把抱起罐子,嘴上說:“川,我想好了,這個罐子隻能放在你家窯屋裡,誰敢跑你家偷罐子?”
秦川很奇怪張春為什麼有這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