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一橫,衝上來一把抓住曹望天衣服使勁甩他袖子,啪嗒嗒掉出來兩個色子,跟砸掉的那四個一模一樣。
李平娃嘴裡罵:“我說我建生表叔咋能輸五千,我光燦叔也輸了個精光,原來你想要什麼點子就能出什麼點子,你袖筒裡藏著兩幅,隨時能換掉碗裡的。”
秦川糾正平娃表弟:“平娃你說錯了,不是曹老板想要什麼點子就出什麼點子,是出了什麼點子曹老板就知道是什麼點子,這一圈人裡有曹老板的托,曹老板暗示他們押哪邊他們就押哪邊,專門給我建生叔和光燦叔下套。”
一圈人,好些人眼神躲閃,又想看熱鬨,這會兒都沒離開。
秦川捏住色子放碟子裡,碗一扣搖幾下,放桌子上,眼睛瞪著碟子裡問曹望天:“你說,兩個色子是幾點?”
曹望天訕笑:“秦老板,我哪能猜到?”
“你猜不到我猜,一個紅二一個黑五。”
碗揭開,紅二黑五。
曹望天和一些人目瞪口呆。
這時候他們才意識到,懂這個的還有大坪村的領頭人。
就這一招,已經把他們這處場子砸了。
秦川推給姓曹的,口氣惡狠狠:“你搖我猜。”
曹望天臉上難看至極。
“搖!”秦川吼一聲。
圈子裡有些跳進坑裡的人已經明白了是怎麼回事,這會兒站在秦老板這邊。
“曹老板,你是莊家,你搖呀!”
“姓曹的你搖,秦老板押。”
曹望天看扛不過去,端起碟碗咣咣搖三下,桌子上放穩當。
“黑三紅二,揭!”秦川一口報出來。
旁邊的人一把揭開,果然是黑三紅二。
秦川罵一句:“看到沒,稍懂這個人就能聽出來,人家早就訓練熟了,把你們拽過來輸的褲衩都不剩,怎麼著曹老板,你還有什麼話說?”
“秦老板,我退錢,你們大坪人的我都退。”
他轉過身拿錢,數出來秦建生的五千,再數出來李光燦的一百二,雙手遞給秦川。
兩個中年人撲上去一把拽住他胳膊:“你給秦老板退錢,不給我們退?”
又有兩個小夥衝上去跟他撕扯退錢。
沒衝上去的人,往門口退,準備出屋子溜走。
外麵一聲怒喝:“曹望天,你搞什麼?”
王所帶著手下幾個製服站在眼前。
秦建文貼過來,拽一把侄兒:“這兒交給王所處理吧,你放心,咱鄉裡地盤不會再有這種場子。”
既然王所要參與進來處理這件事,秦川給他說明白。
“要追究就往底追,羅富友這種混蛋最可惡,他跑了也要把他逮回來,他不讓我們大坪人安心過年,他也彆想安心過年,我的意思能聽明白吧王所?”
“秦老板我明白,咱土高鄉以後不會出現這種場子。”
退回來的一遝錢,秦川轉身塞給建生叔,意思凶狠,語氣溫順:“四叔,你答應我的,從此以後再不玩,我當你說話算數。”
秦建生瞪眼愣神:“這…真能要回來?”
正常情況,要回來這筆錢不是什麼好事,傳出去被人嘲笑。
現在不一樣,是這個場子放假色子坑人,所以川子把錢要回來了。
這不是丟人,這是大坪人有本事。
秦川開小車回縣城。
後備箱拉著兩百斤雞蛋,屁股後麵一股青煙走了。
秦建生手裡的五千塊回來了,他覺的還是去縣城把兩台新拖拉機開回來。
他嘴裡嘀咕:“川子既然去縣城,咋不拉我們?”
秦建文罵他:“他不捶你一頓就不錯了,你還想讓他拉你?”
一聽兄弟說這話,秦建生心裡恐慌,要真被侄兒捶一頓,說出去才是丟人。
這半天時間,張春坐在羊肉館子裡沒出來,等事折騰完,小川開桑塔納轎車走了,他心裡才鬆了一口氣。
“你倆走著回去吧,坐在這兒乾什麼。”他對兩個文家丈人爹也沒好口氣。
這是給你們文家一次改過的機會,再敢玩,雞場收回,你們哪兒熱乎哪兒待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