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王興國才強烈意識到,搞這一手也是跟領頭人做對。
他以為張春和小川不插手管這事。
因為總量不變的情況下,他的收入不受損失。
他主動去村委房子裡,頭低到脖子下麵:“張村長,我道歉,我給全村人道歉。”
“你強呀,你強到底麼,你咋跑來了?”張春心裡相當樂嗬。
“張村長你教我,你咋說我就咋說。”
“給你大哥道歉,再給張歲人道歉,再給全村人道歉,這你不會?”
“你教我咋說我就咋說,我現在就聽你話。”
張春心裡罵,去你媽個片片子腳王興國。
忙完一天,張春身心疲憊,嗓子嘶啞,本來要回去的。
川子說王興國就找他來了,讓他再等會兒。
就這會兒,秦川在院子裡哄三個孩子玩兒。
大喇叭裡,張春聲音嘶啞先喊話:“喂喂,王興國給大家道歉,都聽清楚——王家的你過來,你來說,剛我給你教了一遍。”
五十歲農村男人,在大喇叭上給人道歉,這種情況聞所未聞。
全村人耳朵豎起。
王興國這半天想通了。
隻要把他那一畝地一萬斤瓜拉走賣成錢,彆說給全村人道歉,就是給全村人跪下磕三個響頭他也願意。
大喇叭上喊:“喂喂…村長,剛你咋教的?”
張春的聲音傳出來:“給你哥道歉,給張歲人道歉,給全村人道歉,再不占小便宜了,跟著大家好好攀光景,再不會讓彆人瞧不起,照著說,笨死的呢麼你?說這兩句話不會說?”
大喇叭裡又是王興國的聲音“喂喂,我給我大哥道歉,給張歲人道歉,給全村人道歉……”
張春教一句,王興國說一句。
張春一頭汗,關了大喇叭。
嘴上罵:“王興國,給我買一包煙去,好像我給大家道歉呢,把我整的一頭汗。”
“你不是不抽煙麼?”王興國哪舍得花一塊錢買一包煙。
“我現在抽開了,你不買,你那一萬斤瓜明天還是裝不了。”
村委隔壁房就是小賣部。
王興國摸兜,說他沒裝一毛。
王興國覺的這會出去碰不見人了,轉身要出門回家。
秦建文腦袋從門簾後麵伸進來,問張春:“你倆乾啥呢這會還不回去?”
“我叫王興國給我買一包煙,他給我不買,摳搜鬼。”張春罵罵叨叨。
“川子呢?”
秦建文急躁躁的樣子,好像有要緊事跟川子說。
“他在家吃晚飯呢,忙了一整天,再不出來了。”
秦建文哼一聲:“他忙著跟他兒子玩兒呢,有你和她們三個姑娘,他不開車不盯數字他忙什麼,他是躺在家裡炕上賺這筆錢。”
張春趕緊給川侄兒說好話。
“你親侄兒你咋能這麼說,人家從瓜地裡到磅秤場地裡,忙過來忙過去,你以為人家躺在家裡睡大覺?”
打發走王興國,表兄弟倆一輛摩托車到川子家門口。
聽見周園園笑的喘不過氣了。
肯定是笑王興國在大喇叭上給全村人道歉。
這麼一想,張春也嗬嗬笑。
秦建文問:“你笑啥?”
“沒啥,你要給川子說啥?”
秦建文唉聲歎氣。
“原來說好的,趕六月底七月初,火車貨運站能通鐵運,大壩村的西瓜往蘭城、西京用火車運,可咱李書記說,到七月底都通不了火車拉瓜,這下把人閃下了。”
張春嚇一跳,立馬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什麼,火車拉不了西瓜啦?這下完了,大壩村三千畝地膜西瓜,就是因為有火車貨運,川子才敢搞這筆產業的,問題出在哪裡?”
“李書記說蘭城鐵運局卡著,有一道手續過不去,批不下來。”
張春一臉疑惑“咱小小土高鄉一個鐵路貨運站,要省裡批手續?”
“我也不知道咋回事,李書記說還沒批下來,拉貨的火車就來不了咱土高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