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奇緣!
一晚晴成親,梳妝打扮
自古以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此乃人倫大事。畢竟是族長女兒的婚禮,全村男女老少都自告奮勇地一起籌備起來,毫不怠慢男丁幫忙搬運各種聘禮物拾,殺豬宰羊磨刀霍霍,裝飾新房如火如荼——從庭院的黛瓦青牆開始,包括大門、大廳、廂房、正房、耳房、後院等都張燈結彩,裝飾一新;連村裡七嘴八舌的婦人們都忙碌起來了她們剪紙的剪紙,洗菜的洗菜,貼喜字的貼喜字,能給男人搭把手的都去搭把手原先寂靜的村莊頓時變得鬨騰起來,大人們也都無暇顧及小孩了,而小毛、小石、阿黃幾個小夥伴們卻求之不得——他們平時被大人禁錮慣了,鮮有機會出去玩耍,此刻正是他們悄悄溜出村子,去看看外界的大好機會。
而此時語琴正幫著姐姐梳妝打扮,那蕩漾著點點微波的銅鏡裡映出了晚晴傾國傾城的容顏原先即腰的飄柔秀發已被盤起,白裡透紅的臉蛋笑靨如花,一雙細柳月牙彎眉下鑲嵌著欲語還休的明亮眼眸,那一汪湖水似乎能夠直射你的心扉,讀懂你內心的苦楚與煩惱,令你神魂顛倒、悸動不休——難怪當初子軒也為之動容,這也實屬正常。尤其是那張粉而不膩、美而不厭的唇上塗上一層瓊漿玉液,顯得更為楚楚動人,連一旁的語琴也都羨慕不已“姐姐,今天你真是太漂亮了——你一定是全天下最美的,連我都心動啦!”
晚晴莞爾一笑,她輕輕地打了一下語琴“死丫頭,就你貧嘴!你也很漂亮啊。以後啊,等你大喜之日,姐姐幫你梳妝打扮。”
“啊,真的嗎?那太好了!”嬌小玲瓏的語琴激動地拍起手來,她興高采烈地笑道,“我就知道姐姐最好了,我真想一輩子陪著姐姐!隻可惜朔言他趁人之危,仗勢欺人,真是太可惡了,哼!”語琴轉喜為怒。
“好了,妹妹,彆這麼討厭你的姐夫啦!”晚晴坦然勸道,“其實這次倉促成親,也非我所願,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拗不過娘親啊!我想讓子軒多留幾天,他的身體還很虛弱呢!可是娘擔心他是妖後派來的人,始終想趕她走,就跟上次吳大哥一樣,我彆無他法,隻好被迫答應啊!”那張美麗的容顏上拂過一絲隱隱的不快。
“真是很難得啊,姐姐你能對一個陌生人這麼好。不過你真的愛朔言嗎,雖然他和你有娃娃親?”
“哎,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從小就聽娘說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得不從。當年妖後派朔言他爹帶兵前來圍剿,欲將我們薛家趕儘殺絕。但是宇文建將軍念在我們兩家交情甚篤,又有婚約在先的份上,不忍痛下殺手,反而倒戈相向,戮力反後,並將五歲的朔言托付給我們;他自己則被滿門抄斬,株連九族,混亂之中連繈褓中的女嬰也不知去向。而娘親當時深受重傷,又肩負著照顧孩子的重任,不得不先行逃走,一路上顛沛流離最終選擇了這個世外桃源隱居下來。你也許覺得朔言性格急躁,心胸狹窄,但是他這個人本質不壞,他對我也確實是真心的。畢竟他從小就是個孤兒,娘親也格外疼他,所以他平時性格有些乖張,這也情有可原。我就算再不喜歡他也要履行父輩的承諾,不能將他隨意拋棄!”晚晴語重心長地說道。
“唉,姐姐,你真的挺深明大義、善解人意的,總是替彆人著想,你真是太善良了!”這時,語琴故意眨了一下眼睛,一字一頓調皮地說道“其實我覺得你喜歡子”
話音未落她就被姐姐捂住小嘴,晚晴假嗔笑道“死丫頭,還敢貧嘴?跟你姐姐還這麼不老實!我看你找打!”
“哈哈,姐姐,我錯了。彆打我行嗎?我再也不說啦”
“嘿嘿,死丫頭,彆跑!”
姐妹倆銅鈴般的清脆笑聲在晚晴的閨房裡久久回蕩
二大喜之日,張燈結彩
躺在病榻上的子軒經過幾天調養休息,身體恢複得差不多了。今天是晚晴的大喜日子,又是一年一度的臘八節,他也早早起來去參加婚禮——隻見村內幔帳彩帶華美飄逸,家家戶戶張燈結彩,男女老少喜笑顏開,路上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鑼鼓喧天,吹吹打打,打破了原有的靜謐與安寧。朔言身著緋紅色華麗新郎服飾,他縱馬戴花立於迎親隊伍之首,原本英姿颯爽的他顯得更加玉樹臨風、氣宇不凡,他也興高采烈地向鄉親們揮手致意,但那種愉快的笑容在一瞬間便煙消雲散了——他瞟到了子軒!旋即朔言朝他狠狠瞪了一眼,那憤怒的目光似乎在說話“你算什麼東西,老子結完婚後趕快滾!”可這時晨雨卻偏偏站在子軒旁邊,她還以為朔言是在瞪自己,不禁黯然自語“哼,不喜歡我就算了,為什麼還會討厭我呢?”
子軒戲謔笑道“哈哈,晨雨你就彆再自作多情啦,人家玉樹臨風會看上你這種潑婦嗎?”
晨雨勃然大怒,她一把推倒子軒,厲聲喝道“你這臭小子說什麼,有本事你再說一遍?!”
子軒不服“我說你是潑婦!”
“你!”晨雨抬手欲打,卻被吳聰抓住,“晨雨姑娘,人家是客人呀,不能失了禮數啊!”
“哼!”晨雨餘怒未消,“是那個臭小子先罵我的,是他找打!”
一旁的華扶也搖頭歎道“哎,大喜之日還打鬨不休——你們真是沒事找事!”
“雨兒!”朱秀才走來,他苦口婆心地勸道,“不是爹說你,今天可是雙喜臨門的日子,你還這般刁蠻任性!再這樣無禮的話爹爹就把你關回房間,不讓你出來!”
“爹爹,哼!”晨雨憤憤不平地走到一旁,朱秀才朝子軒作揖陪笑道“小兄弟,小女刁蠻任性,是老夫管教不嚴。若有冒犯之處,還請見諒!”
“沒事沒事,今天也是我不對!”子軒連聲搖頭。
“哈哈,公子真是心胸寬廣,朱某甚是佩服!”說完,朱秀才便走到晨雨一旁,吳聰則上前扶起子軒,他關切地問道“孩子,你沒事吧?以後不要再和晨雨鬨了——她從小就沒有娘親,挺可憐的!”
“知道了,謝謝!”子軒在吳聰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站起來,他們跟隨迎親隊伍向晚晴家走去
隻見朔言正在房門口高聲朗誦《催妝詩》注這是古代的一種習俗,是迎親的必備程序之一
“不知今夕是何夕,催促陽台近鏡台。
誰道芙蓉水中種,青銅鏡裡一枝開。
夫君到此,新娘子出來!”
這時含羞帶澀的晚晴在語琴的陪同下出現在大家的麵前,她身著青綠色華麗服飾,頭戴淺紅麵紗,手執一把木扇半遮臉麵。語琴扶著新娘款款步入轎內,迎親的隊伍往新郎家緩緩走去。
約摸走了一盞茶的功夫,大家走到新郎家前,朔言叫來好多小夥伴擋在新娘車前,嚇了子軒一大跳。這時晚晴掀開轎簾,她拿出事先備好的酒食賞給擋車的小夥伴們,並作《障車文》一首
“自古事冠人倫,世錦鳳紀。庭到鼎鐘,家傳踐履。兒郎偉峨,煩靈標秀。娘子賢知,玉秀蘭芳。兩家好合,千載輝光。”
隨後大家熱烈鼓掌,讓新娘車轎繼續通行看到這裡子軒心想我還以為是打劫呢,迎親就迎親嘛,乾嗎這麼麻煩?唉,古人就是有那麼多的繁文縟節,真心沒意思!
不多時新娘車轎已經來到朔言家的庭院,這時族長命人拿出了很多木棒,並吩咐新娘方所有到場的女賓客都可以拿一個棍子,去打新郎。子軒這時徹底暈了我去,結婚不帶這樣折磨人的吧?不過打得好!那個家夥太壞了,整天和我過意不去,真是欠打!好,打!打!打!給我狠狠地打!哎,我真後悔是個男的,要不然就可以上前把他痛扁一頓了!這時子軒看到語琴也正揮棒狠打朔言,邊打邊說“讓你平時欺負人,讓你平時霸道不講理!看我今天不打死你!”於是子軒走上前去問道“語琴妹紙,這是為什麼啊?”
“啊?你不知道嗎?我們一直有下婿的習俗啊。這樣做是為了煞減新郎威風,確保他以後不欺負新娘。你看,朔言那個臭小子整天心術不正,和我作對,我當然得好好教訓他一番啦!”
“沒錯,你跟彆人結婚我認了,但本姑娘和你無冤無仇,剛剛你乾嘛衝我瞪眼睛?看本姑娘不揍死你!”說完義憤填膺的晨雨也衝上前去痛打朔言
其實古代新郎也真夠不容易的,尤其是朔言可能平時太會拉仇恨了——原本英俊瀟灑的朔言被姐妹們打得皮開肉綻,屁滾尿流。由此可見大家平時有多恨他,這說明搞好女票身邊的閨蜜關係尤為重要!
經曆了一番“血雨腥風”之後,進入下一個重要環節——“新娘轉席”。此時語琴小心翼翼地掀開轎簾,她伸手扶著晚晴款款走下轎子,朝新郎屋內緩緩走去。為了讓新娘下車後腳不沾土,新郎家早早準備好了一條長長的紅毯——這對子軒來說並不陌生。而且房門口還橫放著一個馬鞍,晚晴抬起那細小的碎步從上麵一跨而過,這寓意著今後夫妻生活平平安安、幸福美滿。
終於迎來了婚禮的最後一步——拜堂。在場所有人都近乎熱血沸騰,而新娘用扇子遮住芳容,故意不讓新郎看見。這時朔言搖頭晃腦地作詩吟唱道
“青春新夜正芳新,鴻葉開時一朵花。
分明寶樹從人看,何勞此扇更來遮。”
此刻晚晴將扇子緩緩移開,映入大家眼簾的是一位亭亭玉立的絕代佳人,無論是她回眸一笑還是低頭不語都讓所有人為之動容,仿佛連空氣中都彌漫著她那獨有的氣息,令人心曠神怡。這時主婚司儀張嬤嬤示意大家安靜下來“今天是個雙喜臨門的好日子既是宇文朔言和薛晚晴大喜的良辰吉日;也是一年一度的臘八節。我們把大喜之日定在此黃道吉日,意味著新人的結合肯定會帶來年年歲歲的風調雨順,歲歲年年的大吉大利也定會讓兩位新人永結連理,百年好合!”
大家鼓掌歡慶“好!”
張嬤嬤接著說“今天我們先舉辦婚事,待會再去舉行祭壇大典!那麼現在拜堂正式開始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